这时候才感受到凉,她未着片缕,身上只披着单薄的被子,曲线若隐若现,可临帝方才明明已然将这美景尽收眼底,却丝毫不为所动,眼中无波亦无痕。
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深沉,不沾染情爱,冷心冷情,这就是临帝易沉。
岚音直起腰来,肩上的被单缓缓滑下,她柔臂曼伸,取来自己的衣物,一一穿好,下榻而去。
刚推开门,就有小厮弯腰端着早膳要进来,迎面见她,腰弓的更深,一眼都不敢看她,低声恭敬道,“爷已命人为您备了餐食。”浅粉色的纱裙,她略微有动作,前方便有一股馨香传递过来,小厮低眼触及地面上赤着的玲珑小脚,身子一僵,恨不得自己现在是瞎的。
看了不该看得东西。
上方女子轻缓开口,“放下罢。”声音柔润动听。
小厮额角又冷汗冒出,他踱步过去,把托盘里的饭食一一摆上桌,就收起托盘再次离开。走前不忘关门,“您不必回芳华苑,爷已为您打点好一切。”
只是个太监,看了她的脚也就看了,本也算不得什么,但他竟怕成了这幅摸样,由此可见,临帝平日里积威已久,无人敢触犯。
此时临帝应该是在与承将军周旋,这件事情在这个时间段花费的时间并不多,照原来,临帝再有三四日就会启程回京,三日就让临帝对她产生感情未免太难,不太可能实现,但只要能勾起他的几丝兴趣,危岚音就赢了。
现在的危岚音,只不过是个暖床的,作用并不大,对临帝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她必须得加重自己的砝码,不说带她进宫,只要能带她去京城,就一切都好说。
到晚间,临帝和福忠归来,房内竟然未曾点灯,临帝微微蹙眉,守门的小厮连忙上前禀告,“爷,姑娘今日不曾出房间,除了用膳,其余时间俱在榻上度过。”
睡了一天么?
福忠张口欲言,心中升起不满,心道不过一个小小妓/女,竟也敢恃宠而骄?未免忒胆大了些。
临帝也没说什么,先进去了。
福忠等人却是不敢入内的,房间黑灯瞎火的,即使什么都看不到,他们也轻易不敢入内。
昏暗的房间,纱帘被放下,隐约能看到榻上女子曼妙的身姿。临帝撩开纱帘,坐在床榻边,伸出手还没触及危岚音的脸庞,她便突然睁眼,似乎是被惊吓到了,脱口而出,“不——”
临帝收回手,看着黑暗中危岚音的轮廓变得惊恐不安,又跪下了。
房间死一样沉寂,流淌着连呼吸都带着恐慌的气氛。
临帝:“福忠,进来点灯。”
福忠本就在房外等着呢,听到这话连忙挥手让两个小厮进去点了灯。
房间一下子明亮了起来,纱帘放着,临帝高大的身子正好挡住了危岚音,这个角度,旁人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临帝看向危岚音,“你以为我是谁?”
危岚音面色苍白,却再强装镇定,“只是噩梦罢了。”
临帝怀疑的盯着她,“说谎的后果,想必你清楚。”
危岚音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说,“我不想说。”这不算谎言吧。
善于钻漏洞,威胁她说谎后果自付,她却换了个角度直说她不想说。临帝眯了眯眼眸,这女人面上的温顺,都是装出来的,虽说面见皇帝,不可能还维持着平日的清冷孤高,但是转变的这么过头,也是很假。
这女人,根本就没有那么怕他。
临帝,“下床用膳罢。”
危岚音恭顺,“是。”
房间外,临帝思索几瞬,“查查她,要详细些。”
岚音背对着门坐在桌前,垂下眼帘,拿起筷子,心中弯唇而笑。她的确时不怕临帝,恭顺也自然时装出来的,毕竟现在是她有求于他,不能太过嚣张,至于刚才故意露出来的‘噩梦惊醒’现象么……
有些事情,要是自己说出来,就没有效果了,得让他自己去查。
才会有可能触动他,毕竟,危家,可是他自己下令诛杀的,放走的危家两女并未好好生活,反倒被卖入青/楼,他会怎么想呢?
第二日,福忠便查清了‘采音姑娘’的所有底细,他在临帝身侧细细道来,“……原是危家次女,名岚音,抄家当日被人掳走,卖入芳华苑,此女一直坚定,初不肯就范,后被三番五次毒打,严重的,甚至被丢进冬日的湖水里,险些冻死,最后与那老鸨签订了协议,两人各退一步,成为芳华苑头牌,才免遭卖身的命运。”
虽然福忠不曾说到底是谁人掳走了危岚音,但临帝心中有数,这等模糊不清的话,若不是犯了禁忌他是不会这么说的。
临帝沉吟片刻,问:“那危家长女呢?”
“危家长女……”福忠一提这个,略有为难之语,但他没敢犹豫过久,“抄家当日,被危家管家救走,但当时情况危急,危岚音已然被抓住,他只得救了危岚箐一人,后他知晓二小姐被卖入芳华苑,却因身无钱两无能为力,连危岚箐都不曾告诉,就放弃了危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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