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铖为人刚直,凡事喜欢亲力亲为,自出任宰相以来更是勤勉,兢兢业业,但人好比那蜡烛,燃的越亮,烧的越旺,就灭的越快。近几月端木铖明显的发觉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偶还会咳出血,所以这才提出清明节带儿女回乡祭祀。
乍闻端木朔的死讯,使得端木铖本就不甚乐观的病情更加雪上加霜,霎时晕了过去。转醒之后也不见好转,只是一日重过一日。而端木朗也因这消息诱发了先天的心疾,卧病在床,理不得事。
一时间父亲与弟弟都卧床不起,端木兮柔顾了这个就顾不上那个,顿时手忙脚乱,又得每日强颜欢笑安慰众人,几日下来已疲惫不堪。
谁想端木铖油尽灯枯之躯禁不住长子噩耗,一病不起,任兮柔百般心照顾也回天乏术,终在这异乡驾鹤归西,从卧榻到逝世不过短短二十日。
父亲骤逝,而弟弟又因为心疾无法上路,端木兮柔再是难过也只得强打十二分神,几番思量下,决定由自己的贴身丫鬟清秋和端木朗的伴读书童清风带领随行的家丁先护送端木铖的棺木回京,只留下了平日里照顾端木朗的小丫头春儿和一个稍懂些功夫的随役阿勇,待端木朗的病情转好些再赶回去主持父亲的葬礼。
这清秋与清风也是一对双胞胎,只不过清风是哥哥,清秋是妹妹,他们本是宰相府中仆人所生,端木铖见他们生的可爱,又与端木兮柔和端木朗年岁相当,便一个给了女儿作贴身丫头,另一个给了小儿子作伴读。四人一块长大,知知底,比一般家仆自是信任的多,且清风清秋一个稳重一个机灵,由他们先行回去转达自己的意思,再由管家代为掌管大局,府中暂可无事,端木兮柔这才可安心照顾弟弟。
在杭州逗留多日,端木朗心疾所用药材又极是珍贵,不出几天端木兮柔一行囊中便已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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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留下春儿在客栈中照顾端木朗,端木兮柔则领着阿勇去药铺抓药,兮柔本想让阿勇也留下,但端木朗楞是不肯,说她一个从未怎么出过家门的官家小姐身边没个人照应多有不便也不放心,非得让阿勇护着,兮柔拗不过他,这才让阿勇跟着去了。
刚好在药铺与掌柜的商量药钱是否可宽限个几天,待家仆从京城拿来银子再付时,撞见了难得来铺子巡查的凌殊玄。
掌柜的正拿不定主意,看这小姐身边既有随役,且穿着不俗,谈吐间大家闺秀气质一览无遗,但因着数目过大,答应了不好向东家交代,拒绝吧又怕推了生意,两头为难间恰巧看见少东家来了。
“小姐,我们少东家来了,这事我拿不了主意,您还是跟我们少东家谈吧。”一面说一面恭迎凌殊玄并简明地向他说明大概。
“在下凌殊玄,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凌殊玄端出习惯的微笑问。
端木兮柔望向凌殊玄,只见他一身月色长衫,腰间垂着流苏及玉佩,走动时还会叮当作响,手中摇着扇子,发髻只用一玉簪固定着,好一风liu雅士,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再定睛一看,那堪比天人的致脸庞上却正现出无奈的神情来。
“姑娘,我知道我娘给的这张脸是很不错,你也不用看傻了吧。”
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魂儿都招了回来,凌殊玄虽是药铺的少东家,却不常来,因此药铺的伙计们每次见了他都会恍惚一次。
“你看,每次都是这幅呆头样,所以我才不高兴来吧。”凌殊玄小声地向他身旁的人嘀咕。
阿勇本想上前道明自家小姐的姓氏,端木兮柔想到自己堂堂宰相千金赊药有失父亲的脸面,况且人生地不熟的还是防着点好,便阻止了阿勇,“我姓沐,水木沐。”
“哦,原来是沐小姐,我们里边说话吧。”说着便由掌柜引路进入客堂。
此时端木兮柔已没有了乍见凌殊玄时的那份惊艳,虽然他是生的比女子还要漂亮几分,但端木家的人也是男的俊女的俏,她那早逝的娘亲当初可还是京城第一美人呢,看多了美人自然也就习以为常了。
“沐小姐请坐。”客堂很快就到了。
凌殊玄在主位上坐定,又对掌柜的说道:“上茶,完了你先前面忙去吧,南在就行了。”南是凌殊玄的随身侍卫。
“这事凌公子不知意下如何?”待上茶的丫头退下后,端木兮柔开口问道。
“事儿是小,可是这数额大了些,难怪掌柜不敢贸贸然答应呢,那可是整整八百两银子呵。”凌殊玄笑了笑,手指有节奏的轻敲桌面,继续道:“如果我答应了,沐小姐可有什么物品暂时抵押在这儿,好让大伙儿安安心?”
兮柔一听这少东家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也没什么为难自己的意思,忙从手腕上拨下一只玉镯,让阿勇递给凌殊玄,“多谢少东家,这镯子就先押着,过些日子等付了银两再来取。那我们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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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清秋领着几个丫鬟随役回到了杭州,虽然带回了足够还药钱的银子,却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端木铖一死,没了朝廷俸禄,府中入不敷出,又要养着一大家子人,往日积蓄只能勉强支撑一年。
当日端木兮柔便去了药铺,因那玉镯在凌殊玄手中,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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