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化解,虽说徐公望依旧握着大权不肯放,身边亦有许多不愿放弃既有利益的拥趸贼心不死,父子俩却已夺回了不少权力。
虎阳关之败的影响渐渐消去,鹰佐没尝到甜头,不会轻易放太上皇那条大肥鱼回来。
这难得的喘息间隙里,父子俩联手出击,将徐公望迫得节节败退,形势渐好。
昔日的重压沉闷卸去,谢珩难得有空审视这间书房,才发现先前摆设得过于沉闷单调了——贴墙的紫檀书架上皆是书籍,案头除了文书,便是铜狮镇纸及笔架等物。他平素不爱熏香,那做铜铸错金的香炉也是冷冰冰放着,旁边还摆了把通神漆黑的剑,愈发显得冷硬,缺少鲜活的气息。
如今陡然添个蝴蝶风筝,倒是增了些色彩。
正盘算着明日该让典设局添些陈设,忽闻杜鸿嘉求见,便叫他进来。
午后满室明亮,杜鸿嘉一进门,先瞧见肃容端坐在案后的谢珩,随即便看到他侧后方醒目的蝴蝶风筝。向来严肃的书房内陡然添了这般物事,杜鸿嘉难免诧异,行走间多看两眼,发现那风筝外形轮廓跟他那日送给伽罗的一模一样。
只是上头彩绘鲜艳,难道是伽罗的手笔?
可谢珩性情冷硬,伽罗又对他满怀敬畏,伽罗的风筝怎会到他手里,还堂而皇之的放在书架上?
杜鸿嘉满腹疑惑,在案前恭敬行礼,“启禀殿下。蒙旭在虎阳关一带巡查时捉到几个可疑的人,查明身份后,从他们身上搜到些密封的信件,千里加急给殿下送来的。”说罢,见谢珩伸手示意,便将装信件的密封包裹呈上。
谢珩低头扫视,蒙旭在上头做了印记,想必十分紧要。
他几乎能猜到那是什么,心神收敛,向杜鸿嘉道:“还有别的吗?”
“蒙将军带了一句话。说虎阳关守得牢固,密不透风,请殿下放心。”
谢珩颔首,叫杜鸿嘉先退下,便拆那信奉。
杜鸿嘉肃容禀报完了正事,又惦记那眼熟的风筝,往外走的时候多看了两眼,疑惑愈浓。
谢珩眼角余光瞥见,只作不知,看那信的内容,神色渐渐凝重。
待悉数看罢,取了书架顶端布满灰尘的木匣,将几封信装入其中,分毫未动上面布满的尘土,原样放回。再坐回案后,神情依然冷硬沉肃,命侍卫出去递话,叫韩荀送罢宾客后,尽快来书房议事。
*
清思园外,宋澜侍奉乐安公主和姜琦游园完毕,恭敬相送。
东宫比邻皇宫,安乐公主因宫中人少,如今还是跟段贵妃住着,遂从就近的宫门出去,在一众宫女内监的侍奉下,自会住处。
姜琦的马车却还在东宫外,宋澜亲自送她出去。
姜琦与宋澜是表姐妹,一道在京城长大,虽不算多亲近,却也时常来往。
自宋澜入东宫成了女官,寻常便很少再回府,两人已有许久未见。一位是当今炙手可热的相爷的孙女,一位是东宫中贴身侍奉太子的女官,两人身份有别,今日碍于乐安公主在场,也未太过亲密。直至此时,才寻到机会说几句体己话。
宋澜年长两岁,先问外头的情形,姜琦只说两家长辈都顺遂安好,又问宋澜如今过得怎样。东宫如今尚无女眷,谢珩又不爱用女官侍奉,因此许多职位尚未配齐,算起来,宋澜是如今有数的几位女官中官职最高的。
她当然不会说被谢珩冷落的苦,只道万事顺遂。
姜琦便又将话题引到伽罗身上,“今日咱们碰见的那个傅伽罗,可是先前武安侯府上的三姑娘?”
“是她。武安侯府都被查封了,谁知道她还能住在东宫,真是走运。”宋澜眼底的不满一闪即逝。在谢珩跟前,她向来奉命行事,太子安排的事情做得一丝不苟,十分尽心,对待伽罗,也是按贵客的礼数侍奉。
可私心里,又哪会甘心?
能进东宫做女官,出身容貌都不差,既然安排了侍奉起居,多少都存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暗藏期盼。她的容貌算是上等,家世身份虽不及如今的姜琦显赫,却也是书香门第,数代清白,凭着容貌和圆融端庄的行事,想要挣个滕妾的身份,不算奢望。
谢珩冷情冷性,将她晾在一边,宋澜没资格恼。
可他将她派去伺候待罪之人,宋澜嘴上不说,心里头却作何感想?
姜琦大略能猜得她的心思,忽视了那酸溜溜的语气,道:“傅家阖府问罪,唯独她不受牵连,竟然还在东宫安稳度日,确实奇怪得很。表姐在东宫当差,熟知情形,太子殿下待她很好吧?”
“很好。”宋澜颔首。
“这就更奇怪了,不知是什么缘故。”姜琦喃喃。
先前在宫里碰见时,她就有意跟安乐公主探问内情。可安乐公主虽然见了傅伽罗外热情亲近,这件事上却不肯透露详细,只拿话支吾过去。
而今见着宋澜,便想趁机探问。
宋澜却知道得不多。
“我也不知缘故。一个待罪之人,还是跟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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