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巧云被绑在这里已经好一段时间了,本来就挨了刘芳的揍,自己头上又撞了个包,一上午没喝水没吃东西,这会儿人都蔫了。
现在被人劈头盖脸地骂,真是又委屈又伤心,眼泪一下子就淌出来了,虚弱地道:“不……不是我……你看,我……我……都已经被揍成这样了……”
侯秋云才懒得管她满脸青紫,啐了一口:“活该!!自己亲闺女都不放过,世上有你这么狠的娘!”
红果儿跟侯秋云讲得很简略,并没提到自己收拾刘芳时,被对方推了一记,不小心把脚崴到的事。
侯秋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把账算到了谢巧云头上。本来她还想问清楚再说,但现在看到谢巧云,她心头就火大!
今天就发生了这么一起子事儿,除了这个卖女儿换粮食的贼婆娘,谁会有那么狠的心,对个小娃子出手?!
她越想越气,把鞋脱下来,冲上去,直接用鞋底儿抽她耳光。
把谢巧云抽得哭个不停,嘴里呜呜地道:“别……别抽了……呜呜呜……疼……好疼……”
侯秋云一边打,一边骂:“你也知道疼?!知道疼,干嘛对那么小的孩子下狠手?啊?干嘛下狠手?!”
“看你还敢不敢动我家果儿!看你还敢不敢横!再敢动她,老娘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抽了一阵儿,她自己也浑身发热,歇了口气,用手给自己扇了扇凉风。
犹不解气,又不客气地到队办里,她儿子的桌子上翻了把裁纸的小刀出来,逮着谢巧云的头发绞!
建国前,女人们以长发为美。乡下女人互撕时,多有拉扯,甚至用剪子绞对方头发之举。侯秋云这做派是有点老式了。
但她不管,上去就绞她头发:“又偷肉,又卖女儿,你这脸皮是不要了,对吧?不想见人了,对吧?老娘今天就帮你一把!把你头发绞干净了,改明儿好送你进庵里当姑子!好好忏悔你造的孽!”
很快,谢巧云的头发就被绞得差不多了。
她本来已经不哼哼了,这会儿却又哭得鼻涕眼泪直流,看上去惨得不得了。哪里还有以前的半分美貌在?
侯秋云犹不收手,又跑回去,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瓶墨汁,全泼到她脸上了。
泼完,她去找了面镜子,好心地替谢巧云递到面前:“来来来,不要客气,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是不是比刚刚好看多了啊?”
谢巧云努力睁开肿泡眼,一看,差点没怄血。
想当年,她也是十里八乡闻名的村花啊,现在脸鼻皆肿,头发长一截短一截,脸上全是墨汁,黑得跟关公一样。嘴巴边上还留着混了血沫子的口涎。
那模样丑得她一个气不顺,直接就昏过去了。
“切,没用。”侯秋云就着镜子,把仪容整了整,又把镜子还回去。
这才慢悠悠往家里走。
千万不能让红果儿看出来,她去收拾她娘了。要不,小娃子肯定得伤心的。
唉哟,她可怜的小果儿哦。
因为大家都忙着分肉的事,谢巧云的惨样是到当天下午,才被人发现的。
大家还想着要怎么收拾这偷肉的婆娘呢,一来,就看到人要死不活地在那儿挂着。
脸肿得跟猪似的,又被泼了墨汁,连哪儿是鼻子哪儿是嘴都认不出来了。头发被绞得比男人还短,长一截缺一截的。
天呐,谁把她揍成这样的?
大家面面相觑,一致觉得,还是放过她吧……都被揍成这样了……
***
田社长见识到了李向阳的厉害,真照之前说的那样,给他记了首功,单独分了六十斤肉给他。
不仅如此,他还让下面的办事员打了个呈批件上来,以公社的名义奖励了他一百元钱。
这年头一百元钱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额啊。就是哪家盖个青砖瓦房的大院子,也不过二、三百元而已。
这样的大手笔,让李向阳心里都微微有些诧舌。
他知道闺女喜欢吃鼻子肉,就让杀猪匠老戚帮他割了十斤鼻子肉。这东西味道实在鲜美,只是那次割的鼻子肉,没吃完的部分,全做成了腊肉。
做成腊肉之后,味道也不错,只是实在太硬,挺费牙齿。
还是吃新鲜的好。
他又挑了二十斤野牛肉,十斤看上去似乎是狗的动物的肉。还有二十斤鹿肉?应该是鹿肉吧。
把肉放进麻袋里,李向阳喜滋滋地就扛回了家。
一回家,他就闻到院子里飘的浓郁香气,忍不住就咽了口口水:“娘,红果儿,我回来了。社里给咱家分了六十斤肉。果儿,爹割了十斤鼻子肉哦,快来看看。”
红果儿在屋子里头,欢呼了一声,蹦哒出来看。
侯秋云也惊喜地出来了:“又有鼻子肉啊?这玩意儿老好吃了。要不,咱一家三口,今晚就把它弄来吃了?”
“好耶好耶~。”红果儿举双手赞成。
李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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