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赶紧正经去登记领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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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九冯荞的生日,杨边疆头天晚上就背着冯荞,悄悄跟他妈讲了。
杨妈妈果然没辜负儿子的厚望,一早起来特意做了手擀面条,上头绿绿的葱花和菠菜,还卧了两个白白嫩嫩的荷包蛋。
杨爸早起没吃饭先去浇园了,杨妈妈习惯了等老伴回来一起吃。冯荞和杨边疆两人上班早,因此早饭经常是小夫妻两人一起吃 。儿媳生日,碗里给她卧了两个荷包蛋呢,媳妇吃着也不能让儿子看着呀,于是杨边疆碗里便也卧了两个。
小两口这阵子没少吃独食儿——不是说新婚夫妻要补吗,杨妈妈便经常给他们煎鸡蛋。杨边疆坦然接受,夹起一个荷包蛋,一口就咬了半个,蛋黄软软的,正好吃。
冯荞转身去小锅里添了一勺汤,看着锅里问杨妈妈:“妈,你放了几个鸡蛋啊?”
“四个啊。”杨妈妈说,“你们先吃。”
“妈,要吃一起吃。”冯荞说,“我们都这么大了,哪能整天吃独食。”
这年月鸡蛋是稀罕物,杨家日子就算宽裕些,也不是舍得随便吃的。冯荞看见锅里没有了,才会这么一问。她端过一个小碗,直接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进去一个留着,笑嘻嘻对杨妈妈说:“妈,这个留给你。”
杨边疆吃着面条,抬头看看媳妇一笑,有样学样地也往小碗里夹了一个,笑着说:“妈,那这个留给我爸。”
“哎呀你说你这孩子,赶紧吃了。”杨妈妈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端起小碗,硬是把荷包蛋夹回冯荞碗里,同样把另一个夹给杨边疆。“我可真不是舍不得吃,咱家喂了六只鸡,这阵子下蛋都没卖,足够吃的。你爸他不喜欢吃荷包蛋,他喜欢吃辣椒炒的,回头他回来吃饭,我给他炒两个,行了吧?”
“那你一定要炒。吃不穷穿不穷,咱家又不是多困难,可别跟自己的肚子省。”杨边疆吃光了碗里的面条,坦然把荷包蛋也吃了。冯荞也就没再虚让,也吃光了碗里的荷包蛋和面条,小夫妻出门去上班。
自行车从村里穿过,杨边疆偶尔跟相熟的村民打个招呼,冯荞很规矩的坐在后座,等一出了村,没人看见了,她便很自然地把两手扶着杨边疆的腰侧,这样坐得更稳当。
“哥,我好多年都没过过生日了,我自己都忘。好像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妈也给我擀面条过生日。”
杨边疆嗯了一声,知道她从小没了亲妈,摊上冯老三和寇金萍,谁还记得她生日呀。他安慰地说:“媳妇儿,往后我给你记着呢。”
“嗯,好。”冯荞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因为婆婆一碗生日面而暖融融的。
心情好,初春的田野也跟着变得越发清新美好,路上反正少有行人,于是她索性把头靠在自家男人的背上,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而另一边,杨家的小院子里,杨妈妈指着碟子里的干红辣椒炒鸡蛋,笑着对老伴儿说:“喏,赶紧吃吧,儿子儿媳今早吃荷包蛋,儿媳生辰专门做的,硬是要留给你,儿媳还说要吃一起吃……这姑娘,是个有心的。”
杨边疆先带冯荞去厂里上班,上午九点多的时候,他跟师父说了一声,就跑去冯荞的工房叫她,镇驻地路反正不远,两人也没骑车,并肩走出农具厂,步行去公社登记领证。
当时结婚登记的事儿都是基层公社管,公社专门有一个民政干事,就管这个的。民政干事是个中年人,冯荞不认识,杨边疆在镇上久了脸熟认识。他拉着媳妇儿进去,就客气地放了一把糖在办公桌上。
“刘干事,我们来登个记。”
“小杨啊,你好你好。”刘干事笑着拿了一块糖,当着他们地面剥开送进嘴里,笑着打趣:“既然是你的糖,那我就不客气了。”然后看着面前的一对小夫妻,冯荞那身上还穿着一身大红衣裳呢,梳着长辫子,一看就是新婚的小媳妇,刘干事笑着问了一句:“就你俩自己来的呀?”
“对。”杨边疆笑。农村里惯常的结婚登记,大概都有双方父母和媒人带着,他俩就这么自己跑来了,别人看来还挺稀罕的呢。他把两人的户口本和双方大队部开具的介绍信都放在桌上。
刘干事拿过来看了看,会意地一笑,新娘子可就当天才够年龄呢。
他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印着红旗和五角星的结婚证,一边拿出钢笔,一边才想起某个多余的例行程序:“冯荞姑娘有意见吗?是不是包办婚姻?”
冯荞一愣,忙摇头:“没有。”
刘干事填上两人的名字,写上日期,站起身交给两个年轻人:“好了。恭喜你们啊。”
杨边疆一伸手把两张结婚证都接过去,跟刘干事道了谢,一脸美滋滋地拉着小媳妇离开。
出了公社大门,冯荞就迫不及待地把结婚证要过来看,有点自然黄的硬纸上,端端正正写着两人的名字:杨边疆(男)23岁,冯荞(女)18岁,自愿结婚……发给此证。
“怎么给两张呢?”
“一人一张呗,笨。”杨边疆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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