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欢玩得也欢,吃饱了缠着杨妈妈问这问那,叽叽喳喳地像个小话痨。看得出大豆跟奶奶感情很好,头一个孙子呢,一大家子就这么一个小孩,都很疼爱。
吃完了年夜饭,大哥一家三口又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冯荞和杨边疆陪着杨爸、杨妈妈围着小火炉守岁,吃炒花生和喷香的炒黄豆。
年夜饭他们爷儿仨喝了酒,杨爸大约是一高兴喝高了,坐了一会儿开始打盹,干脆就跑去睡觉了,杨妈妈守岁最认真,杨边疆几次叫她去睡,杨妈妈却坚持要守一整夜。
“老辈留下的规矩,守岁守岁,就得守到新岁天亮。”杨妈妈说,“家里有个人守着就行了,我在这儿守着,你们年轻容易困,去睡觉吧。”
杨边疆看看手表,马上都十二点了,再看冯荞,明显也有些困了,他于是拉着冯荞去收拾睡觉。
从东堂屋出来,走到中间的屋子,原本是杨边疆的房间,如今给冯荞住着呢,杨边疆暂住西头两间空荡荡的新屋子。冯荞到了门口,杨边疆先推门进了屋,擦亮火柴,帮她把煤油灯点亮。
“好了。”冯荞转身叫他,“那你也去睡吧。”
“嗯。”他答应着,脚下却根本没动,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笑。
“去呀。再不睡天都该亮了。”
冯荞推他,却被他一抬手握住,轻轻一带,竟将她抱进怀里。
“媳妇儿,过年好。”他把下巴抵在她头顶,又用自己的脸去贴她的,耳鬓厮磨,带着鼻音,“过年真好,过年你十八了,就是我媳妇了。”
浓浓的男性气息,带着些酒气。冯荞起先是慌乱的,这家伙晚饭喝了酒,喝了几杯来着?怕不会酒劲上来醉了吧?她赶紧挣扎推他,推不动,这个家伙力气大啊,他两只胳膊一用力,轻易制住她的挣扎,然后他就那么用力抱住她,怕她跑掉似的,用下巴贴着她的额头,再没有别的动作了。
“哥。”冯荞尝试着轻轻推他,“哥,你喝醉了?”
“胡说。才喝了几两酒。”他抱着她,语气懒懒的含混着,又贴着她的耳垂嘀咕,“媳妇儿,媳妇儿,我想明天就结婚。”
“坏蛋。”冯荞用力推他,“你回你屋去睡觉。”
“我屋里冷。”十分委屈的语气,“师哥笑话我没人捂被窝。我睡不着。”
酒壮怂人胆,他就是想好好抱抱她。冯荞于是吓唬他:“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我什么也不做。”他赶忙保证,“我就想抱抱你。真的。我陪你守岁好不好?”
“我要睡觉。”冯荞坚持,她可不敢收留一个喝醉的人。杨妈妈就在隔壁呢,她只好小小声说话,小小声毫无威慑力地继续威慑他:“我要生气了。我困死了,我要睡觉。你也去睡觉吧。”
他静静抱着她,老半天,才十分不情愿地放开,然后忽然凑过来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轻轻一啄,怕自己反悔似的,赶紧离开这间屋子。
于是冯荞第二天一早见到他,忍不住就脸红心跳。大年初一呢,杨边疆天刚亮就起来放鞭炮,鞭炮声没落,杨妈妈守着小火炉已经煮好了头一锅饺子。杨妈妈做的饺子是萝卜肉馅的,还有白菜豆腐的素馅,还包了几个红枣的,说谁吃到谁新年好运气。
“我吃到了。”杨边疆得意地宣布,“我新年肯定好运气。”
新年就要娶媳妇了呢,能不好运气吗。很快冯荞也吃到一个,心里甜滋滋的。吃了饺子,杨妈妈就拿了一个红包来,说给冯荞压岁钱。
“妈,我可不要。我这么大人了。”
“还没满十八呢,就算满了,你在我们跟前也是小孩。”杨妈妈硬把红包塞给冯荞。
钱不多也不少,六块六,讨个吉祥如意的好彩头。冯荞想起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过压岁钱了,回到西屋后,十分欢喜地把红包收在自己的挎包里,又翻零钱给大豆准备红包。
“给多少合适?”她问杨边疆。
“给大豆,多少都行。我当兵几年,过年就没在家过,兰江自己也还小,好像她都给大豆一毛、两毛的。听说我妈都给他一块,我爸就不另给了。我们比妈给少点儿。”杨边疆想了想说,“咱们给六毛六吧,不能再多了,你是头一回,大嫂那个人最爱占便宜,整天怕自己吃亏,你要是给太多了,明年你再给少,她就觉着吃亏了。”
这样啊,冯荞于是数了六毛六分钱,拿写春联剩下的红纸包着,等大豆来拜年给他。
“你大嫂……跟你妈到底有啥矛盾呀?”冯荞好奇,想起昨晚大嫂挑拨的话,觉得挺有趣的。
“还不是怕自己吃亏呗。特别爱占小便宜。你来认门的时候,她就念叨说当初她认门,我妈给的见面礼比你少多了,说她吃亏了。当时我就不高兴了,我的钱,我想给我媳妇多少都行,关她什么事?”杨边疆说着笑笑,“不过大嫂那种人,也好对付,一个甜枣就够她吃的,我谅她也没胆量欺负你,你不用担心她。”
两人正聊着,大豆跑来拜年了,一进大门就吆喝着“新年好”,然后就笑嘻嘻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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