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棣也趴过来,从他手突然握紧栅栏的动作看得出他内心的恐惧。
我一直看着那个狱卒,等他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衣角,求他弄点药,弄点清水,屋里的这个人再不救会死的。
那狱卒张开掉了几颗牙的嘴,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弄点药?弄点清水,好说,拿钱来什么也能给你弄到,至于救人?别想了,进了这里还想能活着出去?我在这干了几十年还真没见过几个。”
我和棣费了好大的劲才听出他说的是什么,慌忙翻衣袋,翻了半天只翻出几两银子和十几枚铜钱,一股脑全塞到那人手中,求他弄药弄清水,再弄点干净食物来,还求他给泰王府和家里送个信,就说我们也被关起来了。
那个人拈着手里东西只是冷笑。
“你们就给我这点东西就想让我给你们办那么多事?”
我和棣面面相觑。
棣突然脱下身上外衣,“这件衣服给你,应该能值点钱吧。还有这簪子,还有这玉佩。”
这衣服、簪子和玉佩加在一起已经快一百两了,如果还不够,我头上还有一根金丝绣花的发带。
狱卒眉开眼笑,说:“到底是富家公子哥,咱们也不能让你们吃苦,一会给你们弄点清水,弄点吃的,弄点药是不是?马上就来。”
以前从书上看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到如今才真正明白了它的意思。
阴暗潮湿的牢房换成一间比较干燥的,通风还是不好,味道却好了很多。牢里还有一张放着铺盖的床,一张小桌子,桌子上还有盏油灯。
送来的食物虽然粗糙难咽,不至于让人看了就想呕。
他们送来我最想要的清水和创伤药。我翻来覆去看那黑漆漆的药膏,闻了又闻,说什么也没敢往颜箴身上用。
叹了口气,向狱卒索来纸笔,写了一张方子,让他照着方子抓药,又让他去我家找张伯把我配制的那些伤药拿来。
棣在一边用清水擦洗着颜箴的伤,有的地方血和衣服粘在一起,揭不下来,我又求另一个狱卒弄一大盆水,再弄件干净衣服来。
那狱卒只是答应却不去,眼睛只在我腰上打转。
棣的眼睛又瞪起来,我慌忙拍拍他。
棣忍不住也在我腰上看,一把将腰带上的饰物扯下来扔给他。
末了又骂我:“系什么腰带,系条汗巾子不就成了。真是的,一条腰带也装饰得花里糊巧。”
我气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腰带上价值好几十两的玉饰只换来一浴盆水,一套粗布衣服。我和棣身上痒得要命,也只能忍着。
把颜箴整个泡进去,把身上干结的血痂泡开,再轻轻擦干换上那套布衣。
其实不应该给他穿上衣服,等会药来了还得给他脱。
我和棣只有干等第一个狱卒给报了信,拿来药。
也不知过了多久,颜箴慢慢睁开眼。
一张嘴先吐出一口紫色的血块。
棣慌忙去端水让他漱口,我则运功护住他的心。
“我没那么虚弱,快,想办法出去。他们要害子重。”颜箴压借嗓音,一开口就吓了我们一大跳。
颜箴也一时说不出话,只是急促地喘气。
狱卒这时买了我所需的东西回来,并且煎好,我取过药,喂颜箴喝下。
颜箴惨白的脸现出一点红晕,人也显得精神点。
我问:“你去我家了吗?”
老狱卒说:“去不了,我先去泰王爷那通信,结果那条街都被封了,又拐到公子说的那条街,也被封了,我只能回来。”
颜箴刚刚有点血色的脸变得更加惨白,张了嘴只是说不出话来。
我急忙扶了他再次用内功疏通他的经脉,把受伤散乱的真气一一归位。
那狱卒看了我们一会,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又有点不好张口的样子。
棣烦得在不大的屋里走来走去,突然一脚踢碎了桌子,转头喝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大声道:“棣,你住口。”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狱卒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棣也突然想到什么,和我同时转头看向那个狱卒。
“对不起,我刚才心情不好。请问大叔,你有什么事?”
我惊讶地看着棣,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这么有礼貌过。
那狱卒犹豫半天,说:“小哥,我看你刚才一剂药这个人就好了点,你该为会是个大夫吧?”
棣看着那个人,问:“是你还是你家里人有病?”
狱卒说:“我儿子身上长了一个毒疮,瞧了几个郎中都说治不好,还有的郎中叫我准备后事冲一冲……”
一个毒疮?我正想说话,棣抢先开口:“你看到里面的那个人没有?他是皇上亲口御封的神医,你只要帮我们,他就能把你儿子救回来。”
我猜出棣的意思,颜箴眼中也射出亮光,挣扎道:“你把他俩放出去,我就给你儿子治病……”
狱卒为难说:“这……”
棣说:“我和我哥不是被你们抓进来的,是在这里吵闹被你们关进来的。再说,他──”指指颜箴,“他是皇帝御封神医,我们也是官家子弟,泰王千岁是我们的朋友,平安侯的世子也是我们的朋友,你就算不知道神医也应该听过这些人的名字吧?”
那个狱卒看了我们半天,忽然说:“你们是方侍郎家那两个双胞公子吗?就是那个卖胭脂花粉的公子?”
我一愣,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又不能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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