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怎能不疼爱?在所有人都觉得三皇子即位是板上钉钉的事的时候,朱贵妃对于只因为晚出生就平白失去竞争权的小儿子,是最愧疚的时刻。毕竟,凭七皇子的资质,哪怕生在吴氏那样的母亲名下,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竞争了,至少也能搏一搏!而且,因为对三皇子抱有那样的期望,自小就对他非常严厉,对于小儿子却相当宽容,真说起来,这母子俩的感情其实是更亲近的。三皇子习惯了母亲一向偏向自己,总是教训老七事事跟着哥哥走,忘了那是因为他身上寄托着朱贵妃后半辈子的荣华。现在,朱贵妃自觉事情已经稳当了,却会毫不犹豫展现对小儿子的疼爱。
因此,一听到三皇子隐约对七皇子不满,朱贵妃是立刻炸了毛。再一想,若是日后老三即位,自己又不再了,老七不知道……不行,必须要时刻提醒老三,让他友爱兄弟,善待老七。
于是,三皇子不仅没和以前一样得到朱贵妃的大力支持,反而被足足训了两个时辰,心中又惊又怒,渐渐产生怀疑和隐忧。面儿上,却连忙向朱贵妃告罪,说只是想到自己身体孱弱,从来不能在武功上有所建树,时常被大皇子嘲笑,一时间想差了,对七弟的疼爱,绝对和母妃不相上下,比家中嫡子更甚。
“比家中嫡子更甚”这句话,让朱贵妃和三皇子心中同时“咯噔”一下,思绪有些飘远。两人却默契地都没提这遭,又说了些缓和话,母子关系亲密如初。
朱贵妃心中的确有了一丝别的想法,却也知道事情还太早,也太难,很快就抛开了。反而因为夏侯毅提及身体的事,想起当初淑妃、贤妃以及早已死去的几个女人,甚至西太后的种种作为,心中百味陈杂,对于独孤家的观感也复杂起来。
如果有机会,她还是想自己独尊后宫的。
夏侯毅想得就更多了。
对于自己的母妃和亲弟弟,也开始有了隔阂和怀疑,再不能全心信任,言听计从了。
这晚,曲青青恰逢小日子。
贵妃和淑妃听到尚寝局的报告,勾起了嘴角。
她们都有权利查阅红册,对于曲青青的小日子自然能估算个大概。因此,自章和帝独宠曲青青,甚至在御帐安置她,不再单设营帐,她们,以及许多人,就等着这一天呢。
时刻伴驾真是荣耀非常,可灰溜溜被“赶出来”,仓促起营帐,就……
丽妃同样执掌宫务,她还对曲青青的事,□□都放在心上,当然也早就想到这一遭。一听到宫人地报告,连忙前去邀青青同住。
这时,章和帝正在和吐丝活佛谈话,正奇怪为什么晚膳都要上桌了,青青却还没来。今晚虽然只是和大汤自家臣子们吃个便饭,看他们显摆显摆自家孩子,确定一下后天参加围猎的人选等等事情,不算重要。可按青青的性格,也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耍起脾气来,放章和帝鸽子吧?
程元珍看章和帝表情,心中有数。
悄悄出了御帐,果然见玉昭仪的大宫女夏果在外已经等了许久,连忙上前询问。夏果自然如此这般的说了,元珍听罢,心中觉得有些尴尬,但也松了口气——玉昭仪的确没抽风呢。
进了帐篷,程元珍凑到章和帝耳边,嘀嘀咕咕。
章和帝此时是真尴尬了。
他倒不是因为青青小日子的事——身为一个皇帝,他这些年不知听过多少次了。他是想到了青青现在住处的问题。之前只想着要青青日日陪伴,又毕竟是个尊贵的男人,还真没想到女子还有这件无法避免的事——现在他也不是觉得这事儿不方便或者嫌弃,反正这个月来和青青夜夜笙歌,休息一晚也好,并没有招幸其他人的想法。可大汤规矩摆在那儿,章和帝也绝对不愿意因为这样羞于说出口的事坏了规矩,真那样,他和青青的名声简直不能听……
可怜青青,章和帝不是个傻的,从无数阴谋诡计中走出来,他立刻想到,青青这时候让宫人仓促起帐,不知要听多少闲言碎语,受多少委屈。
又听元珍说夏果已经在那儿等了好一会儿,这时候,青青恐怕已经移帐,该知道的,也已经得到消息。
心中非常不爽。
只觉得到处是些居心叵测的人,只等着看青青的笑话,随时准备将她拉下水……
于是,章和帝直接在程元珍耳边吩咐——
“今儿起,你暂时到玉昭仪处伺候,等……再回来。她现在身子弱,心里恐怕也不好受,一应物事,先紧着她用。再传句话,就说朕今晚回去看她,让她放宽心。再有,凡是有关玉昭仪的闲话,不论是谁,有多大脸面,你且直接处置,不必再问。”
程元珍心中咋舌。
忍不住看了章和帝一眼。
章和帝竟然微微笑了,以其他大臣都听得到的声量说:“朕知道元珍不太敬服玉昭仪。毕竟人无完人,就像是玉昭仪说的,哪怕是金玉官职呢,还有人不爱,何况人乎?朕也不在意你喜不喜欢她,好在玉昭仪是个好性儿,不爱权势的,也生不出什么冲突。只一点——玉昭仪是朕宠爱的女人,且从来无可指摘,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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