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那日问了一句“如何”,在得到魏悯回答“尚可”之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没再多问了,但晚上睡觉时却是久久难眠。
阿阮怕惊醒魏悯,连翻身都是小心翼翼的,尽量平躺着不动,睁着眼睛看床帐,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还不睡?”魏悯翻身,面朝着阿阮,胳膊搭在他腰腹上,把他往怀里搂了搂,“在想什么?”
她似乎也还没睡,嗓音听起来像是从指缝间流出去的细沙一样,干净,丝毫不带朦胧睡意,嘴唇就这么贴在他耳边问他。
阿阮抬手带着歉意拍了拍魏悯的胳膊:
——把你吵的也没睡着。
魏悯腿压住阿阮的,手不老实的钻进他中衣里贴着他腰腹摩挲,“睡不着吗?”
她这话意思太明显,阿阮不得不把她滑进自己亵.裤里的手扯出来:
——我月事来了。
阿阮拉着魏悯的手指放在自己绑着月事的带子上,无声的看着她。
阿阮发现,妻主每次听到他来月事心情似乎都会不错,哪怕两人情浓之时他忘了这事,人都被她放在床上了,却因他来月事做不了,妻主脸上都从未对他露出那种的扫兴厌烦之色。
这次也不例外,魏悯听说阿阮来了月事之后,老实的收回不老实的手脚,用温热的掌心轻轻在他腰腹处打转,“那怎么还不早睡?是担心明日的殿试结果吗?”
阿阮被猜中了心思,也没再瞒着,抿唇轻轻点了点头。
魏悯寒窗苦读多年,阿阮从心底希望妻主能一举中第,若真如此,她便是一连得了三元,成为大蒋最年轻的传奇人。
平步青云飞黄腾达自然不在话下,只是……
小腹处力道恰好的手掌还在为他贴心的揉着,缓解他来月事时的疼痛。阿阮轻轻垂下眼睑,不去再想别的,头靠在魏悯颈窝处,手扯着她腰侧的衣服,在她胸前蹭了蹭脸。
第二日,乃是殿试填榜后,魏悯应召入宫,临走前阿阮站在门里送她,手扶在门框上,并未出门,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眼里有抹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魏悯蹙眉,“阿阮?”
阿阮敛下神色,轻扯嘴唇,朝她摇了摇头。
——去吧。
妻主学问如何阿阮不知道,他只知道能被八皇女亲自过来礼贤下士的她肯定不是普通才能。
阿阮心中有股预感,他的妻主,定能夺得那殿试头名,成为打马御街前的状元。
等魏悯随着别人走远之后,阿阮才背靠着门框蹲了下来,头埋在胳膊膝盖间,轻轻呼着气去缓解胸口的酸闷揪疼。
这几日上街,阿阮总是能听到街上传闻,说当今十六皇子年芳十四,刚刚及笄,陛下正欲为他挑选良人。
如今恰逢春末夏初放榜之时,世人都说那摘的头名的状元,怕是要成了驸马。
皇上赐婚,莫大的荣耀,拒绝不得……
十六殿下深得皇上疼宠,而他妻主魏悯面若冠玉目若朗星又长身玉立,皇上为子择妻,定然会选择最好的。
在阿阮看来,他的妻主,是大蒋女人中,最好的那个。
阿阮每次听到这些都有些心神不宁,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魏悯说出来。难不成要他去问妻主,“你得了状元后,可还要我?”
阿阮摇头,牙齿紧咬着下唇,他问不出来。
女人三夫四侍本就常事,可他怕,怕他的妻主做了驸马,皇子身份尊贵,到时候莫说平夫,他恐怕连个侍都做不得……
阿阮指甲抠着掌心,慢慢冷静下来,抹掉脸上泪水,准备去街上买点菜,做顿好吃的。
他要等,等她妻主身绑红花打马而归。
……
殿试结果填榜后,皇帝于太和殿举行传胪大典,宣布殿试结果。
太和殿传胪,典礼勘为隆重。
銮仪卫设卤簿法驾于殿前,乐部和声署设中和韶乐于太和殿檐下两旁,设丹陛大乐于太和门内两旁。
王以下,入八分公以上在丹陛上,文武各官在丹墀内,都身穿朝服,按品级排位,诸贡士穿公服,戴三枝九叶顶冠,按名次排立在文武各官东西班次之后。
礼部鸿胪寺官设黄案于太和殿内东旁,由内阁学士捧黄榜置于黄案之上。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便到乾清宫奏请皇帝具礼服出宫到太和殿升座。
皇上至,坐在那七级台阶高高托起的雕龙髹金大椅上,经众人三跪九叩礼之后,鸿胪寺官开始宣《制》:“十年四月二十五日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一甲第一名魏悯,引出班就御道左跪。”
状元已出,引来众新进士羡煞的目光,魏悯跟着寺官跪在了御道左侧。
太女立于皇上身侧,本来脸上做出精神模样,实则耷拉着眼皮不甚为意,直到听见魏悯二字时,才猛的睁大眼睛……
紧接着,第二名某人,引出班就道右稍后跪,第三名某人,引出班就御道左又稍后跪。
一甲三人姓名,都传唱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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