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秋看了她一眼,说:“你害怕啊?”
林阅微道:“我怎么会害怕呢?完全没有,就是担心安全性。”
不能怪顾砚秋想得太少,林阅微在她面前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两人相处过程中也是对方让着她多一点,让顾砚秋感觉她很可靠,顾砚秋就信了她的话,说:“很安全的,不用紧张。”
她们两个都报了名,前面的人陆续都跳了,轮到她们作准备了,顾砚秋张开双臂,淡定地让人给她做好安全防护,林阅微就站在她身边,双腿发抖,两只手难以控制地攥成拳头。
带她的教练看她紧张得额头出汗,用英文问了句:“你确定要跳吗?”
林阅微用力点头。
教练再次确认了一遍,林阅微还是点头。
准备跳伞了,她排在顾砚秋前面,朝后看了一眼,顾砚秋两手张开围在嘴边,喊了句:“加油!”
林阅微:“……”
那就加油吧。
先助跑,教练看着前方的路,数:“to!”
林阅微脚一蹬地,闭眼从断崖上跳了下去,身体腾空,整个心脏由于失重陷入了麻痹的状态。她紧闭双眼,抖如筛糠,根本不敢睁眼看下面。
教练还在她耳边大声喊,似乎在跟她交流,喊的什么她完全听不见,人都是木的了。
她跳下去不久,顾砚秋跟着也跳了,她没少玩过跳伞项目,人在半空中神色如常,一会儿看看底下被缩小了无数倍的城市和行人,一会儿看看远处变成了一个小点的林阅微的滑翔伞。
教练看她半点都不紧张,就看出来是个老手,和她聊起天来,顾砚秋俯瞰地面,两手张开,感受着风从耳旁呼啸而过。
很放松,很满足。
林阅微到离地面只有十米的时候才在教练的劝导下睁开了眼睛,下来以后双膝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她赶紧找了个地方坐着等顾砚秋,摩擦着自己冰凉的面颊,接着平复一下差点儿报废的心脏。
刚刚离得那么远,顾砚秋应该看不见自己在滑翔伞上的表现吧。
教练把脑袋上顶着的用来拍摄在伞上情况的gopro运动相机摘下来,打算找方才的那位旅客选取视频套餐,一转眼人却不见了。不过很快,他等到了和林阅微一起的顾砚秋。
林阅微淡然地过来接顾砚秋,在看到二位教练的相机后倏然变了脸。
糟了,怎么忘记了这茬。
顾砚秋带着两份视频走了,明明是并肩走着,脸却始终不对着林阅微。林阅微深吸一口气,在顾砚秋耳边大吼一声:“你笑够了没有?”
顾砚秋被吼得一个激灵,暂时止住了笑,转头对她道:“下次害怕的话可以不跳。”
视频里林阅微整个人就如同一个木偶,长发被风刮得全遮住了脸,愣是不敢撩一下,保持着惨白的脸色一路到了终点。
虽然有点可怜,但是顾砚秋实在忍不住笑。
林阅微犟道:“我不,我就要跳。”
顾砚秋故意道:“那下次去蹦极?m国有个皇家峡谷悬索桥,澳门也有,好像还挺高的,新西兰、维多利亚、秘鲁……”
林阅微听得头皮发麻:“闭嘴。”
顾砚秋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
今天又知道一个以前不知道的关于林阅微的细节。
顾砚秋顺着这个话题问道:“你能坐过山车和大摆锤吗?”
林阅微说:“可以。”她只是怕极限运动,又不是胆小如鼠,连个过山车都不敢坐。不过虽然说敢坐,但是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主动选择这样的项目的,不是很喜欢。
顾砚秋怀疑地看着她:“说实话。”
林阅微忿忿地咬牙道:“这就是实话。”她必须得重拾自己的尊严,在床上的地位无法翻身,在现实中她一定不能再表现得这么弱。
林阅微掉头回去:“我们回去再跳一次。”不就是跳伞吗?习惯了就好了。
顾砚秋知道她逞强,连忙拉住她:“不跳了。”
林阅微看眼天色,说:“这才中午,我们还能跳好几次呢。”
顾砚秋祭出绝招:“我怕。”
林阅微哼一声:“你刚刚怎么不怕?”
顾砚秋脸不红心不跳,睁着眼睛说瞎话:“刚刚上去的时候懵了,下来才觉得后怕。”
“嗯……”林阅微对她的态度非常满意,借坡下驴地同意了不再跳滑翔伞的要求。今天她们和房摄影师两口子分开行动,那两口子去了海神庙。
这是两人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明天上午就要启程回国。
有点意犹未尽。
时间还早,林阅微问顾砚秋要不要去个景点逛逛,顾砚秋反问她要不要,林阅微说随便,她对旅游必须去当地的各个招牌景点完全没有执念,就是想找个地方放松而已,让她在沙滩上和顾砚秋坐一整天都可以。
刚跳了个刺激的滑翔伞,林阅微没什么再去逛的兴致,在确定顾砚秋也不是很执着要逛后,索性决定酒店,一块儿窝着,晚上也不想出去了,安静地享受二人世界。
两人躺在落地窗前接吻,没过多久将窗帘拉了起来。
从午后到傍晚,感觉到饿了,让酒店送餐进来。
吃完晚餐后洗了澡。
林阅微终于知道顾砚秋特地带那身西装过来是因为什么了。
晚上巴厘岛再次下起了大雨,天地被瓢泼雨水浸润,连绵成一片,海滩都有点看不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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