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瞧见了他,惊得一个哆嗦,扫帚都险些掉了。
这下可好了,连段珩都惊动了,她顿时有些心慌,连忙回身去看了看神机处正门的情景,只瞧见几个捕快被击得连连后退,末了直接跌进了门内,狼狈地想要站起来。
一双白靴迈过了神机处的门槛,踏着石板路,走过了横七竖八躺着的捕快,在厅前院中站定步子。
一袭白衣素净到极致,像是山巅经年不化的冰雪,那衣摆在风中轻轻飞扬着,院落中纷飞的尘土在阳光下熠熠闪耀,却偏偏避开那人的周身,从他身侧旋转而落。
阳光正好,明亮却不刺眼,白衣男子立在院落中,神色淡漠清冷,束在脑后的乌发锦缎一般,与白衣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走进神机处之后,他低垂着眼眸,只是站在院中,没有任何动作,同样不发一语。
他的怀中,抱着一把长剑,剑柄被黑布裹着,剑身好似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冰冷的锋芒让人不敢直视。
见此,段珩皱了眉头,缓缓抬起手来,下意识摸了腰间的佩剑,将手搭在了剑柄之上。
受了伤的捕快此时都按着伤口站起身来,却因为此时略显微妙的气氛而不敢上前,只能围在白衣男子身边,小心提防着。
将眼前的一切看在眼中,江蓠缩了缩脖子,攥着扫帚柄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因为心虚,连眼皮都不敢抬,甚至还有些想逃跑。
一时间,四下好似凝固一般,所有人都紧绷着,只有白衣男子依旧是淡然的模样。
他没有再动手伤人,而是缓缓抬起眼眸,朝她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望去的目光也是冰冷寒凉的。
许久,他才轻启薄唇,淡淡道:“师妹。”
这一声轻唤,像是平地一声雷炸开,不仅是捕快们由惊讶变成疑惑,纷纷朝她看过来,就连段珩都愣了愣,握剑的力道松了一些,也疑惑地望了过来。
每一道目光都像是针扎似的,看得江蓠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她抬起手来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朝四周看着她的人都颔首致歉,紧接着抬腿飞奔到白衣男子身侧,拽了他的衣袖就想把他拽到一旁去。
可是男子没有吃她那一套,站的稳如泰山,她拽不动只得做罢,哭丧着脸看着他,嘴唇都可怜兮兮地抖了三抖。
“师兄,我错了师兄……”她的五官皱在一起,可怜到不能再可怜,“你、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白衣男子依旧淡漠的模样,她如此求饶他都没有动容半分,声音也不染情绪,“我还要问问你,为何待在这种地方。”
说着,他稍稍看了看四周,从鼻间发出一声轻哼,话语间带了些嘲讽意味,“与这些人,同流合污。”
他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淡淡的话语顺着风溜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性子直的捕快立马待不住了,扬声便怒道:“神机处你也敢污蔑,狂妄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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