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咱……咱们回去吧!”
“茧儿你怕了么?”
“早就怕了,依我的性子自打一开始便不会来!”
“依你的性子,你压根儿便不会从茧里出来!”
“呆在茧里有什么不好?”
“有什么好?什么事都不能做!”
“就是什么事都不做才好呢。”
“什么事都不做,那你还活在这世上干吗?”
也许是这句顶得有些过了,翩猛地刹住了步子。茔儿回头问他:“怎么不走了?”见他脸色惨白,默然不语,也自觉说得过份,便急忙赔不是:“好茧儿,你生气了么?算我说错啦,行不行?”
翩愣了愣,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你说,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又是为何而修道?”
“活着就是活着,哪有什么为什么?至于修道,不就是为了活得久一些吗?”
“既然连活着是为了什么都不知道,活得再久又有何用?”
茔儿皱起眉头想了一阵,觉得这问题难答得很,便不耐烦了:“呀,这些话你来问我,我又去问谁?反正咱俩现在都活着,就好好活呗。弄清楚了你的那些问题又能怎样?能多块肉出来么?你这人呀,就是爱瞎想,像我多好?什么都不担心,活得比你不知要快活多少!”
翩向来驳不过她,只好低声咕弄:“像你这般的没心没肺,若是没白恕大人照顾,早不知死几回了。”
妙灵是个猫妖,茔儿在谷中生活了十六年,只见过她一次。那一年初春,她十四岁,正在院里与老树精玩笑,忽然不知从哪传来一阵恶臭,便捂了鼻子叫道:“老树精,你放屁怎么也不找声招呼?”
这一次老树精却没有生气,绿眸有些发直。茔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披着条破破烂烂的毛毯极缓的走来,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推开了院门。
她走得越近,那臭味便越重,茔儿忍不住道:“婆婆,你怎么这么臭啊!”
“茔儿。”白恕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展开豹皮长袄,招手道,“来。”
茔儿躲进他的豹皮中,臭味便立时消失了,她不敢立时就出动,掀开皮袄的一条线,露出一只眼睛向外偷看。
白恕道:“妙灵,什么事?”
那身影忽然伸手揭开毛毯,茔儿望着那张干瘪褶皱,苍老之极的脸,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妙灵却不在意,怔怔的盯着白恕的脸,双腿一曲,猛地跪倒在地:“大人,志轩阳寿将近,求求您救他一命吧!”
“阳寿乃是天定,我道法再高,也没有这扭转乾坤之力?”
“求大人为志轩通经敞脉,这样他便能学道法,延寿命!”
“你可知道,为凡人通经敞脉,要折我十年的阳寿,而且每次至少相隔百年。”
妙灵叩拜连连:“只求大人成全!妙灵愿用一生修为来换!”
“为救他,你已耗费了八条命,一条命换他十年阳寿。八十年下来,你还能剩下多少修为?”
“大人想要什么,妙灵愿用命去换来!”
“我什么都不想要。以凡人之寿,他已活得太久。这些年来你一厢情愿的为他续命,怎不问问他,是否还愿以如此苍老之躯苟活下去?”
“这个问题,妙灵不是不问,而是不敢去问。志轩的心事,我只要望一眼便能知晓。他心高气傲,要他以这副老迈之姿苟活与世,他如何会愿意?但我以命换来的十年又十年,他又怎么忍心说不要?这些年来,他活得苦,我活得也苦,可还是想要活下去。只要我们都活着,能握着对方的手,看着对方的眼睛,就什么苦都不在意了。”
“疯言疯语。”白恕冷冷说道。
不知怎地,妙灵说的话,茔儿却好似能听懂一些,不禁脱口道:“是啊,他若是死了,婆婆你也活不下去了吧?”
妙灵一怔,望着她半晌,丑陋的脸上缓缓扬起了一个笑容,道:“你能懂么?是啊……你和志轩一样,也是凡人啊。可是你年纪这么小,便能懂了么?”
茔儿眨了眨眼睛:“好像懂,又好像不太懂。不过看见你,心里便不好受。”
妙灵的眼中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啊,你便是白恕大人救回谷来的那个女孩么?”
“嗯。”
“阳寿已折,百年未过,难怪大人不愿为志轩通经脉了。”
“妙灵!”白恕忽然喝斥道,“你可以回去了!”
“妙灵打扰了。”老迈的身躯艰难的站起身来。
“婆婆!”茔儿猛地追出来,大声叫道,“你不救他了?”
离去的步履蹒跚,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枯老的声音回荡在耳际:“他能陪我一起活,我便能陪他一道死。”
茔儿怔怔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充斥在空气中这股的臭味,让她想哭。
发呆的时候,有人轻轻抚摸她的头顶:“人已走远,你在想些什么?”
抬起头来对上那对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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