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补充了一把军备物资。”
“打也打了,抢也抢了,他汤励闵能怎样?不服气的话让他来咬我!”虞司令不屑地说,同时拍了拍游师长的手背,“汉奸一个,没必要对他客气,姓汤的要是想干仗,咱们奉陪到底。”
游师长略一犹豫,又说:“听说独立团又回来了,还扩编到两万多人,总座,这个王胡子……朝三暮四的,可信吗?”
虞司令现在一听这名字就浑身不自在,就像卷入一团没头没尾的乱麻,他自己理不清,也不想费神去理清,更不愿被人提醒起这种浑噩的感觉,有些烦躁地答道:“这年头还有什么可信的,你看各省的大小匪帮,今天投靠这个军阀,明天加入那个派系,有奶就是娘,难道还指望他们忠心耿耿?先收编来当枪使就是了,能用就用,他要敢反水就处理掉。”
游师长见他不耐烦,就转了话锋:“这个澄阳县实在穷得要命,连弟兄们的口粮都供应不上,总座,你看是不是可以启程回省城了?”
虞司令也嫌这里穷乡僻壤,连他所住的全县城最气派的房子,也比梓平县的旧居简陋得多,便点头说:“回去,明早就开拔。”
说完正事,游师长起身告辞。虞司令脱了大衣想往椅背上甩,关节啪嗒拉动了一下,抱着肩膀闷哼起来。
游师长转身道:“怎么了,扭到筋了?”
虞司令边在心里大骂王胡子的花样百出,边模棱两可地唔了声。
“要不要我给按摩按摩?”
虞司令自觉浑身没一处好肉,连骨头缝里都塞满了运动过度后的酸痛,便将被子卷到一边,面朝下趴好,“帮我松松筋骨也好,我全身都疼着呢。”
游师长走到去,单膝跪在床沿,弯腰将手搭在他肩背上,驾轻就熟地揉捏起来。
虞司令被他按得那叫痛并快乐着,吃疼的叫声与舒服的呻吟混在一起,听得游师长有些呼吸困难。虞司令在他手下犹如搁浅在水洼里的鱼,时不时要被刺激得弹跳一下,睡衣下摆翻起来,露出半截白皙劲瘦的腰身,以及两弯新月似的红印——分明是一圈很新鲜工整的咬痕。
游师长针刺火燎般缩回手,窒息了几秒钟后,深吸口气,将衣摆拉下来遮好,一言不发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半小时后,虞司令在舒筋活络的畅快中不觉睡熟了,游师长为他盖好棉被,悄然退出房间。
一出门,他就逮住了蹲在院角落里嗑瓜子的勤务兵小孙,“司令生病的这两天,是谁在照顾?”
小孙平日里就不太愿意跟这位面无表情的师长打交道,这会更是觉着那张英俊而漠然的脸上,几乎要渗出一股阴沉沉的黑气,与虞司令怒极时的神色颇有几分类似,不由抖了个寒噤,忐忑地回答:“是我,和李副官……”
游师长的眼神刀锋似的在他脸上剐了一下,接着问:“还有谁?”
小孙说话都有些不利落了:“给司令治、治病的陈参谋,还有王、王团长。”
“哪个王团长?”
“独立团的。”
游师长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猛地转身走了。
小孙在他背后擦了把冷汗,嘀咕道:“干嘛呀,神神叨叨的。”
原来是你
16
虞司令带了三万人前去澄阳县剿匪,折损了万把人的一个师,回程时反而扩充到四五万之众。各师团长们私底下直犯嘀咕:剿了整年的匪,非得赶尽杀绝,搞得跟不共戴天似的,可真碰了面,两下半又给收编了,司令这唱的究竟是哪一出?
只有游师长始终沉着脸不发一言。他无意中窥到的真相一角,夜雾般在心底弥漫,将原本就隐隐不祥的预感,推向越发明朗的、郁结与愤懑的境地中去了。
虞司令这是叫人给占便宜了!那枚离奇的牙印令他在匪夷所思之后恍悟:王胡子算什么东西,一个野蛮粗鲁的土匪,虞司令何等人物,能瞧得上他?一准是病糊涂时被这狗胆包天的畜生趁火打了劫!
游师长眼中杀气闪现,下意识去扯枪套搭扣,手指握住枪柄时,心念陡转,动作便顿住了。
这件事虞司令还蒙在鼓里,倘若被知晓,依他的性子,恐怕要掀起一场惊涛骇浪——王胡子死不足惜,独立团两三万人马也成不了大患,可万一他临死前狗急跳墙、胡说八道,脸皮扫地的虞司令非气疯不可!
游师长越想,目光越森冷,内心起伏的情绪波动难以传递到面部肌肉,只好从一双黑幽幽的眼睛里泄露出来,荒郊鬼火似的明昧不定,看得旁边的副官直发瘆。
僵硬许久后,他缓缓吐出口恶气,重新扣上枪套,骑着马继续前行,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一路上,虞司令接到了不少投诉。原来王胡子的独立团在外晃荡一年,招降纳叛,吸收了不少新血,基本都是些素行不良的贼匪,尽管重新套回军服,总忍不住要干点老本行。他这边是独乐乐,其他团长们可就眼红脖子粗了,凭啥呀,同样顶着救国军的番号,你们土匪团可以明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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