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先贤注解百年来都是如此,你一介商人怎敢口出狂言!”
李文柏淡淡地看了出言驳斥的学生一眼,在脑海里搜寻半晌确定自己不认识,便也不反驳,只安静地看着夫子双眼。
有理不在声高,李文柏就是在身体力行着这句名言,反正他一个小小的监生,说对了是天赋异禀,说错了是年少轻狂,这赌怎么也输不了。
夫子仔细咀嚼半晌,突地笑了:“行之,你看此子如何?”
王行之?众人大哗,纷纷看向门外。
一直隐身在门框之后的王行之轻叹一声,昂首阔步走进来,众学子一看山长竟真的到此,纷纷起身行礼,尤其是此前出声驳斥的学生,更是紧张得面色发白,生恐自己一怒之下触了山长的霉头。
王行之先是和老夫子打了声招呼,而后走到李文柏面前:“此种解法,亦是那道人教给你的?”
李文柏长揖道:“回禀山长,是学生自己琢磨出来的,学生读经,越想越觉得至圣先师不应该是个只会愚民的庸人,应该有更大的理想才对。”
“更大的理想?”王行之笑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李文柏,不管这是不是至圣先师的意思,你有这种想法,就说明已经脱离了商人的目光短浅之道,还望你不要忘记。”
李文柏垂首:“学生谨记山长教诲。”
王行之点点头,目光中满是欣慰。他原本只是心血来潮在书院中四处巡视,没想到刚好撞见李文柏发表高论。
百姓,若可任使,就让他们听命;若不可任使,就让他们明理。
跟读书人们千百年来对无知百姓的不屑截然相反,如果这番话传出去,在朝中必定会引起一番滔天巨浪。
但不得不说,这番说辞实在是对极了当今圣上的胃口,王行之垂眸,也不知这小子是否被人提点过,怎么样样说辞都能戳进皇帝心窝子?昨个儿考校这小子,他心中就已意动,如今来看,基础扎实,又不失自我见解,当下,王行之就有了收徒的打算。
若李文柏知道王行之在想些什么肯定会得意不已,人心虽然叵测,但从古至今的明君帝王不过就那几类,在现代就连中学生都能分类总结了。
雍和帝某个程度上来说简直爱就是李二的翻版,只不过比之李二,雍和帝要更加的喜怒无常。那么,李二喜欢什么,雍和帝很可能就喜欢什么。
学堂完全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只有之前出头的那位年轻学生抖得更加厉害。
王行之了然,走到那学生跟前漠然道:“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学生战战兢兢:“学生愚笨,没能理解到至圣先师的真意。”
王行之面色一黑:“错!意见不合乃是常事,你不同意李文柏的意见,本可提出自己的主张与之辩论,谁也不会觉得你二人如何,但你却偏偏选择了最为不齿的一种——从出身入手!”
学生的头越发低垂下去:“是,学生知错。”
“三人行,必有我师,你若拘泥于门户之见,则永远不可能悟出真理!”王行之怒喝,“你可知道!”
学生连连称是欲哭无泪。
赵旭之捂住心口长舒一口气,还好他没来得及跟着瞎掺和,不然惹怒了那个王老头,还能有自己好果子吃?
斥责完目光短浅的学生,王行之拍拍李文柏肩膀:“跟我来。”
李文柏茫然从命,跟着王行之离开学堂。
老夫子似乎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无奈地叹口气,便又继续开始讲课,被当众斥责的学子盯着李文柏二人的背影,眼中明明灭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路上王行之都散发着“拒绝交流”的气场,导致李文柏就算想问也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开口。
在书院中左拐右拐,又来到昨日他与赵旭之考试的书房,王行之走到书案后坐下,示意李文柏也落座。
李文柏摸不着头脑,也只能随遇而安地坐到王行之对面:“山长,可是学生做错了什么事?”
不怪他多想,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像前世在学校中捣乱被教导主任约谈的样子,可自己来这半山书院也才一天,就算要闯祸也没这么快吧?
李文柏年轻,脸上就有些婴儿肥,严肃起来讨论朝政就颇有些小孩子装大人的感觉。
王行之的面瘫脸缓和下来几分,甚至带着浅浅笑意:“来书院一天,感觉如何?”
这是...班主任谈心?
李文柏老实回答:“两月后就是科举,先生却讲了一天论语,学生确实有些急躁了。”
“想来也是。”出乎意料的,王行之居然没有黑脸,反而指了指茶几上的几杯浊茶,“奉茶吧。”
“...啊?”李文柏脱口而出,收到王行之递过来的眼刀又赶紧改口,“学生愚钝,不知山长何意?”
“何意?当然是要收你为徒。”昨日在书房出现过的神秘青年又从门外晃荡进来,大大咧咧朝王行之行了个礼,“学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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