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脸色铁青的张杨,吃着如同嚼蜡的饭菜,杨才声如坐针毡。自己的劝谏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关键是委座又用他惯用的银弹攻势,策反了两广方面全部的空军力量,不费一枪一弹就挫败了两广事变。这样放眼中国,对委员长来说,如鲠在喉的鱼刺只有陕北这一小撮**了。本来一年多来委座想了各种各样的渠道和办法,想跟**搭上线,想促使**早日被收编。也在香港、上海、南京进行了数次谈判,来来往往的磋商了不知道多少回,甚至双方的谈判代表都换了好几拨。但两广事变一旦底定,委座马上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必须要立即铲除**,委座连一刻都不想等了。
现在既然兵力全部腾出来了,委座马上要求张杨让路,由中央军自己干,还把杨才声也搭进去了。在宴会桌上直接宣布杨才声的任命,借杨才声一万个胆儿,他也不敢当众推辞。杨才声心里全都是叹气,委座啊,你带着几十个卫士,还带着几十个中央大员,就这样轻身来到几十万军中,还要逼虎反噬自己,这是强大的自信呢还是极度的昏庸呢?
按照江结時的级别,别说警卫营警卫团了,最最起码一个警卫师是最少最少的,甚至一个警卫军也不为过。张杨每个人还有一个团呢。老江倒好,自己带了几十个卫士住在华清池。另外就有几十个宪兵,还不住在华清池而是住在十几里外的庙里。总共加起来就是这150个人的警卫力量,也就是说老江只带了一个连的兵力,还分成两处。
可以说江结時对于西安事变的发生,没有一点点心理准备。即使是陕西省党部,刚在几个月之前被张雪良派兵砸过一回,因为怀疑通共抓了张身边的人。就这样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一丝丝警惕,你说这个事有多么诡异。
张雪良就曾经指着代力说,你们那些特务一点屁用都没有。因为他们总是瞎编很多没有的事儿向上面汇报,而真正有了事儿他们一点不知道。这话稍有些过,但在某种意义上确是实情。前文说过,其实在江手下干特务,很不容易的。这就好像古代的奸臣,你要是总在皇上面前报忧不报喜,那你还做个屁的奸臣?
江结時这个人,和他接触颇深的张雪良就多次说,江在思维上是一个旧式的人物。什么意思呢,张雪良说老江就是皇帝式的思想。皇帝什么特点?乾纲独断。你去汇报他不相信的事情,他能有好脸才怪。
除了陕西省党部,中统军统在西安当然都有不少人,张杨军中那么多真正的或者被怀疑的**不知道有多少,难道他们一点觉察都没有?那当然不可能。因为很多东西已经不是在地下,跟着老江来西安的几十个中央大员又不是瞎子,连西安街头四处张贴的抗日标语、到处的群众集会、抗日宣传都看不见。说句实话,这实在已经不能用**、昏庸、渎职或者玩忽职守来形容了。总之,这个时代的中国,这个时代的西安,真的就是这么诡异,好像大家一个个都是聋子瞎子一样。江结時的自我感觉在这样的氛围中,就发酵的十分良好,简直可以杯酒释兵权了。杨才声内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实际上早在几个月之前,张雪良已经自己开飞机跑到延安,和周恩莱正式会谈了。甚至张雪良已经向共产国际提出,要加入**,只不过中央没有批准。但共产国际已经同意了,也就是说,在某种意义上,张雪良已经可以算是由共产国际直接领导的**员了。
西安城里面的这种堪比陕北红区的抗日气氛,可不是什么正常情况。要知道当时在日本逼迫下,江结時采取的公开政策是取缔抗日团体、禁止抗日宣传、甚至逮捕抗日人士。老江被全国报纸骂得狗血喷头的,就是抓捕宣传抗日的“七君子”。
不行!杨才声越想越心惊。今天这个撤职令和调兵令一宣布,实质上张杨已是毫无退路,不想反也得反了。心念及此,杨才声一刻都不愿再耽搁。他借口上厕所离开宴会厅,一溜烟跑到教导营营房。
杨虎成的教导队是一个营的编制,正式番号就叫教导营。教导营就住在新城后面的一排平房里面,杨才声虽未来过,但知道地方。虽然已是晚饭后,但整个教导营就如同战备执勤一样,人人都是全副武装,门口都不是双岗,而是班级岗哨了。杨才声看得暗暗心惊,知道虎成终究没有听自己的。
杨才声说了杨柏嘉的名字,士兵们马上向里喊:“杨排长,杨柏嘉。”
杨才声心里说:这小子还真行,才当了几年兵,就是排长了。
实际上这真不是杨虎成走后门。像杨柏嘉这样的中学生,在十七路军中还是不多的。像他一样军龄的,如果放在一般部队里面,当连长的都有。当然,杨虎成的重视自然是不一样的,老前辈的孙子、老领导的儿子,不管在哪里关照多一点,这不能算是裙带。
杨柏嘉也是全副武装。他本身个子就大,站在一群士兵中间,就像个门神似的。他小跑过来很严肃的敬礼,低声问什么事。
杨才声本来想找杨柏嘉看能不能借几个兵,去华清池等一下委座回去。因为事出突然,他来不及思考就跑出来了。等到了兵营一看这阵势,就明白借兵的话无法出口。再说,往这里走的几步他也想了,就是能借着兵,去华清池能干什么?靠几个兵能打得过兵谏部队吗?更何况这些兵凭什么听自己的。
自己还说张杨是当局者迷,自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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