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事情一点也不复杂。余乐醒把报名表拿给戴笠看,还特意点醒,这个杨寅嘉不错,有很好的特工素质。最关键的是,他是日本亲王的外孙,简直就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打入敌人内部的人才。
戴笠一听颇感兴趣。拿过档案一看,这个人不行。余乐醒挺奇怪的,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原因。
戴笠这时候已经不像以前,威权渐重,余乐醒也不敢深问。
其实戴笠想的也不复杂。这个杨寅嘉的父亲是杨才声,还没什么。关键是他有一个母亲是笠原纯子,戴笠对于委座的外交思路了解的很深刻,这个笠原纯子无论如何都是自己惹不起的。那么杨寅嘉将来不管犯了什么事,自己都不可能按军规处置。对于不能控制的属下,戴笠一点兴趣都没有。
所以说,杨寅嘉一心想进力行社,首先戴笠这一关,他就过不去。
杨寅嘉泱泱的闷闷不乐,几年来朝思暮想的理想,几天就破灭了。
他在家里也就一个人还能说点心事,就是杨家的车夫老于。这个老于是个拉黄包车的,纯子因为忌讳,一直不让老于住在家里。直到半年前老于跟香花结了婚,才住进了杨家。
香花是纯子从小的贴身女仆,比老于还大几岁。但因为眼光高,也因为纯子要求得严,一直都没有结婚。现在人实在是大得不能再留了,纯子又不想换人,正好也要找个让老于住进杨家的理由。纯子看老于是个老光棍,再加上很明显两个人很对眼,纯子就做主让香花嫁给了老于。两个人是千肯万肯,现在杨家用车也比原来方便多了。
这个老于三十多岁,平常话不多。但杨寅嘉有什么事都愿意跟他说,每次都能得到些宽解。老于听完寅嘉的苦恼,第一反应就是,力行社算个屁。不过是一帮部队不要的黄埔生,失业了给自己找个事做。你愁什么,你想当特工还不简单。我有个表弟这方面有关系,我把他介绍给你。
寅嘉大喜,求老于尽快帮自己联系。
几天后老于带寅嘉到了南京路一个酒吧,见了他表弟,一个三十来岁的姓郑的,西装革履、肥头大耳的。郑先生说他们是直属中央组织部的,他们现在也正在招人。像杨寅嘉这样的军校生,还学过收发报,正好是他们急需的人才。
这一次面试,郑先生对杨寅嘉相当满意。一天后就通知他去淮海路一个小洋房里面,有几个人对他进行了谈话。听说他会日语,还有日本国籍,很明显对他非常感兴趣。
就这样,杨寅嘉一心想进军统(力行社明年就正式发展成军统了),却因为军统看不上最后阴差阳错进了中统。
现在杨寅嘉已经知道,他加入的新单位就是中央调查科在上海的分支机构,叫上海特区。这个后来被人们简称为中统的组织,就是1927年在中央组织部成立的调查科,首任科长就是陈立夫。
本来调查科是一个小单位,但1931年成功抓捕了**的特科负责人顾顺帐,又成功策反顾顺帐。使江结時意识到这个组织的战斗力,所以就日趋壮大。
现在中统不但在南京道署街(今天叫瞻园路)的瞻园有一个特务工作总部,简称特工总部。而且在上海有中统最大的分支机构:上海特区。
让杨寅嘉深感佩服的是,这不愧是一个秘密机关。在任何正式公文中,都不会有特工总部的名称,对外就是调查科。有什么行动,连调查科都不说。以前总部就叫“华统”,现在就叫“鲁黎”,外人还以为就是个人。总部机关目前已经从南京撤到武汉,听说正在往重庆继续西撤。不过上海特区全部留下,准备在沦陷后继续坚持。
由于杨寅嘉的特殊身份,他被上海特区区长张瑞京亲自召见了一次。张瑞京说中统正在组建行动队,准备派人去日本进行情报工作,问他有没有信心在东京站住脚。
这正是杨寅嘉憧憬的工作,当然喜不自胜的答应了。张瑞京指示有关人员对杨寅嘉进行紧急培训,除了收发报之外,杨寅嘉不熟悉的情报技巧都要学一点。
抗战爆发以后,中统跟军统对自身的工作规划,立即显示出很大的不同。
这两个机构本身的职能,本来就差别很大。军统主要是负责军事情报,中统主要是负责党派调查(当然主要是**)。所以抗战一开始,自然是军统腾飞的好机会,这跟他们的基本职能分工是分不开的。
但即使如此,两个情报机构之间,当然允许有一定的交叉,这也是全世界情报机构的惯例。毕竟情报机构是太过强力的强力部门,如果井水不犯河水,规定的过细,实际上就会出现可能的独裁。所以任何国家,都会使情报部门互相有一定竞争,避免一家独大。
所以尽管军统主要搞军事情报、中统主要搞政治情报,但实质上在对日情报战这一领域来说,两者有交叉是肯定的。
但这方面中统一开始在战略上就出现了偏差,这也是后来在对日情报战上,中统被军统远远的甩开几条街的根本原因之一。
这个战略偏差如果简单地说,就是双方的战略重点几乎完全不一样。军统的重点集中在下层,也就是主要致力于两件事,一是军队尤其是军队的后勤情报,二是锄奸,也就是杀汉奸。中统就相反,他们的战略构想是做上层的情报工作。为此,他们就不像军统那样,招一些普通学生进行培训。而是集中招募了一批上流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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