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子不说还好,他一说我心里的愤怒就蹭蹭蹭的不断往上涨。我很想去问问糟老头子是怎么做出人吃人的事情来的,是怎么能坦荡荡的再次站到这里。难道说凶手在杀人后是真的有重返犯罪现场的习惯吗?他是不是也会一边看着一边暗暗地自我赞赏?
二叔看出了我的急躁,轻轻地搂着我的肩膀安抚性的捏了捏,在二叔这样安慰小孩子的做法里我甚至感到了委屈,甚至是想放声的大哭一场。我抬起头来想和二叔说说心里的想法,在他满是慈爱的眼光中我向前一倒就失去了知觉,昏迷前留给我的最后一幕仍是糟老头子那痛苦的神情。
我不记得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只记得我是被二叔一掌劈昏的。他知道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第一次经历,我根本就不敢有一刻的放松,哪怕是没有危险的时候我也是绷紧了神经。人在焦急的状态下得不到缓解,是会疯掉的。他不希望我疯掉,正如以往他下斗的时候我不希望他出事一样。
而在昏迷中,我也是充满恐惧的。害怕二叔三叔会出事,害怕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甚至害怕身边的人会突然死亡。就在我快要被自己梦魇打败的时候,我突然又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我要救爷爷,我也要帮爷爷实现愿望,找出秘密,我不该就这样屈服于看到的几具尸体,屈服于和我不相干的人。
这样想着我就浑身充满了干劲,忽然间就有种不撞南墙不会回头的气势,从睡梦中惊醒“腾”的一声坐了起来。
四周静悄悄的,昏暗的手电筒光分别照射在墓室的四个角落。大家都睡着了,想来也是累到了极点,在这样诡异的环境里三胖子连呼都不打了。
毕竟这墓室里有着几具尸体,我醒来后第一时间就看了过去,它们仍然整齐的摆放在墙角,旁边被我们弄得杂乱散落的黄金也没有变化。在光亮照不到的黑暗里,我模模糊糊的看见了一个黑影,我想着是死去的人的鬼魂之类的东西,就赶紧拿起手电筒射了过去,一看才知道是糟老头子,他转过脸来朝我招了招手。
那个时候我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了,在想能谈谈也是好的,就钻出帐篷走了过去。
糟老头子蹲在那具被人啃食过的尸体面前,旁边摆着三支香和一根蜡烛,但都没有点燃。
看到我走过去,他先是笑了笑,而后问道:“这些死人吓到你了吧?”这个问题确实不怎么好回答,加之我也不想和他废话,就说到:“这一切你都参与过是不是?”不知道他是惊讶于我的判断力还是惊讶于我说话的直接,他沉默里几秒后才重重的点点头。
而后他就对着那具尸体发起呆来,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小兄弟,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说完也不等我的回答,自顾自的就说了起来。
他说三年前,一伙盗墓贼也因秘密而来宋袖墓中寻宝,但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幻象,死的死伤的伤,最终来到这主墓室的只有五个人。人性使然,他们也同样中了这黄金的计谋,不过所幸那时候其中一个人(一下称作老李头)还存有一丝丝的理智,叫醒了同伴。
但可怕的事情也发生了,他们找不到出口,翻遍了整个墓室也没有找到。慢慢的他们就开始变的焦虑,而后无休止的相互争吵,都说对方是恶魔,将厄运带进了墓室之中,可到了最后留给他们的就只有绝望。在这个墓室里他们差不多带了一个月的时间,吃光了所有的食物,为了活下去,他们甚至把魔抓伸向了同生共死的同伴。
事情大抵上和我想的一样,但出于一种悲哀的心里我是不敢去验证的,就只有默默地蹲在糟老头的旁边,假装听得很认真。他问我:“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老李头是谁吗?”说实话我真的不想知道,如果不是糟老头子一次次的反常我也不会猜出事情的真相。我没有回答冷冷的看着他,他突然苦笑了一声,像是如释重负的说道:“你猜的对,那老李头就是我,我就是那个吃人的人。”
其实很多事情亲耳听见远比猜测到要恐怖得多,我狠狠的咬着牙才止住了从心底升上来的那股凉意。
糟老头子说他每天清醒着的时候都要把事情想一遍,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在幻象带来的实境里摔断了腿,是他把男子一步步搀扶着走到这里的,可最后他却吃了男子。
他应该到死都忘不了那个时候男子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在男子的不断哀求下,是他一刀插向男子的腹部招呼着别人去吃他的,别人不肯,也是他拿枪强迫威胁的。
他或许是真的在为他所做的事情感到忏悔,说完故事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头。那个时候他应该是忘记了他是道上的阎罗,没有冷酷也没有麻木,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失去朋友的老人。
我虽然对他此时此刻的动作感到难过,但我对他也同情不起来,我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人吃人那关的,而且我还亲眼的看见。
四周依然静悄悄的,就在气氛压得我快要踹不过气来的时候,他又说道:“你知道吗,小兄弟,那可是跟了我一辈子的兄弟啊!”
这件可怕的事情大概在他的心里憋得太久太难受了,他现在急需找一个人来倾诉一下,而我的出现正好符合了倾诉人这个位置。
事后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我至少符合了三点他对于倾诉人的要求。第一,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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