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父亲无比惊恐,镇子的人为他组织了一次又一次地搜寻,带着火把的人们成群结队地穿梭在镇子屋前屋后的个个角落,火光逐渐从镇子中心往镇子外面扩散而去。
夜逐渐深了,镇子的边缘飘起了一层薄薄的雾色,搜寻的人们似乎能从那雾色的遥远深处,听闻了孩童的哭泣声。
——那哭泣声欲断还休,有气无力。
有人攀着树枝往郊外某处望去,发现黝黑的深渊,发出了一丝丝碧绿色的光芒。那孩童的哭泣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人们侧耳倾听,似乎又很像野猫恶劣的叫唤。
因为那碧蓝色的光芒,非常像两只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有些人想要退缩了,可当他们想到那个孩童的音容笑貌,浑身又充满了气力。孩子的父亲走在最前面,拨开了重重迷雾,踏着层层腐烂的枯黄落叶,走向那里。
那边有一个废弃的仓库。
人们来到了仓库门前,那里一棵榕树参天立着,树须繁重地落下,搅挂着一只黑猫,猫死死地睁开着双眸,嘴边唾液垂垂落下,四肢扭曲,早已经死透了。
那绿色的光芒,就是从它的眼睛透出,而重重叠叠迷雾的起源,也似乎在它的嘴里。原来这一大片雾色,也是由黑猫的祭献换取来的一个魔法!
孩童的父亲急不可耐地推开仓库的大门,众人高举着火把从他身边涌进了仓库,手里的刀叉渐渐握紧了。
突然,他们停住了脚步,无数双目光停滞着放大,落在了仓库一角。
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人,单手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那个孩子浑身湿透了,衣服黏着在瘦小而单薄的身体上,露出的肌肤呈现出一种涂了腊似得白色。紧闭着眼睛的稚嫩脸蛋上满是灰黑色的湿濡泥尘,长长的睫毛安静地搭着,眼角边缘,似乎有泪水的痕迹。昏黄的火光下,孩子的皮肤下有紫色,有苍白,却没有那宛如苹果的红润。
不敢直视,却由始至终吸引着人们目光的是孩童的胸膛,那是一片剧烈泼洒的鲜红,在深陷的胸肌内蔓延而出,如果不去看那里,人们都能欺骗着自己认为孩童只是在黑袍人的身前悲怜地沉睡着。可是那可怖的鲜红**裸地击打着他们的心房,让他们如此直观地面对现实,是啊!那个幼稚天真的孩子已经死去,变成了冰冷冷的尸体。
那个黑袍人的身上也满是鲜血,可那不是他的血,那个人回头了,嘴角弥漫着血迹。神情冷静而漠然,就好像正在抱着的是一只普通的牲畜。
他好像还笑了,露出了浸满了鲜血的牙齿!
一个人,竟然能如此丧心病狂,去杀死一个年幼无知,天真可爱的孩童。对孩子的恸哭哀求无动于衷,冷静地将她的心脏,硬生生地掏挖出来,一口一口地放进嘴里吃掉。
变态!恶魔!人们一拥而上,将刀叉剑戟捅进黑袍人的胸膛,孩子的父亲夺下了那可怜兮兮的尸体。黑袍人被刀剑穿心,仍然不知悔改。
他笨拙地展臂高呼着:“一切都是为了魔法!”
“都是为了魔法吗?”甘罗摩挲着下巴,传闻的可信度并不高,但是空穴来风,事出有因。没有任何传闻是凌驾于万里高空之上的。任何蛛丝马迹,都肯定有痕迹可循。
“现在的圣明森议会国,连小孩都知道,魔法师是吃人心脏的恶魔。”帕丁森轻叹着说,他双手互相擦了擦手掌,“传闻中的小镇根本不知道在哪里,也找不到吃心脏案件的记录,就只是以讹传讹,经过时间的推移,竟然就能信以为真。”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甘罗抿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儿,说:“你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个传闻是虚假的。任何一个旁观者,都有理由相信这个传闻。”
“即使没有任何可信度?即使很多无辜的魔法师会因此丧命?”帕丁森高举着紧握的拳头,在车厢里用力地挥了挥。
“人命难道就如此廉价?”帕丁森半个身躯都在颤栗,那些伴随着他大半辈子的可怖记忆,追捕与屠杀,践踏着唾骂,都深刻地铭记在他的骨髓里。
“就算那是真的,一个屠夫杀了人,难道整个所有杀猪的贩子都变成了罪犯吗?”
甘罗冷静地思考着,他的内心有那么一丝触动,却仍然被层层寒冰包裹着,他说:“这有所不同,因为魔法对于魔法师而言,就如同毒品。只要他们找到了施放的途径,无论这个途径有多么肮脏,某些人都会趋之若鹜。”
“祭献心脏!”帕丁森紧抓着胸前的棉服,缓缓地将布料揪在了一起,稚嫩苍白的脸庞痛苦而沉重,“很遗憾,事实并非普罗大众所想的。”
“——祭献心脏,是祭献自己的心脏。”
“什么?”甘罗浑身一震,他从前以来,对这个传闻也抱着质疑的态度。可只是对某些细节产生了怀疑,对于整个事件,他是相信的。可现在事实根本与传闻互相违背,那这个传闻,存在的意义到底何在?甘罗双手攀着车厢椅子的靠手,嘴唇微微地颤动着,“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施放魔法,只能依靠自己的鲜血。”帕丁森低沉着说,他抚摸着手臂的皮肤,那里汗毛微微立起,鸡皮疙瘩布满了全身,“别人的鲜血,会和魔法产生冲突。曾经有相熟的魔法师交换了指尖的鲜血,可自身会马上产生排斥,魔法的咒印,根本不可能铭刻在他人的鲜血上,更别提成功的施放了。”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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