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火,对于叶熙言提出的各种无厘头的问题,都耐心地一一回答。幸亏他的理解能力还不错,林贝贝一点就通,所以讲了几个重点之后,叶熙言已经能够举一反三,并且把大
部分的知识都融会贯通了。
虽然叶熙言有慧根,但对于林贝贝热情的教授和讲解,始终是一副凉凉的态度,有时候甚至直接把灵魂放逐到内蒙古大草原上策马奔腾去了。
不过林贝贝原以为要把叶熙言拉拔成材会比西天取经还难,而眼下的情况比预期乐观很多,她就索性不揪着他的小辫子不放了。
林贝贝甚感欣慰,对于门下又出了一个弟子颇为骄傲,开心得有点找不着北,“真是孺子可教也,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谁知叶熙言一点不领情,拉下脸,“读这些哪能成什么‘好苗子’,没变成倒栽葱就不错了,这些东西压根就没用。”
林贝贝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高涨的热情瞬间熄灭了一半,眼里擦起一丝火星。
很小的时候,妈妈第一次牵着她的手,带她走进学校。她发现这个世界上的学校好像都长着千篇
一律的面孔,高大的铁门板着脸,让她感到恐怖。她抬起头问妈妈,为什么一定要到学校上学不可呢?
妈妈笑道,孩子,说什么傻话啊。
后来,她长大了,对每天在家和学校之间游走的两点一线的生活感到麻木,却从心里逐渐滋生出
一种恐惧——她到底为了什么,天天到学校上学?
再后来,爸爸走后,有一次妈妈生病了。
大半夜,高烧不退。
林贝贝赶紧弄了热毛巾给妈妈敷上,然后哆哆嗦嗦地拿起电话,突然记不起来急救电话到底是110,119还是120。
等待救护车的那十分钟,林贝贝恍惚以为自己跨过了一个世纪。
救护车上,妈妈意识模糊,却紧紧抓着林贝贝的手,断断续续地说着:“贝贝……这次没考
好……没有关系,注意调整学习方法,下次……下次可以考得更好。妈妈希望你将来能考个好大
学……这样就算妈妈以后没有……陪在你身边,你也可以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立足了。”
从那一次开始,她突然不再需要一个答案了,这个世上的很多事情本来就是无解的。
有的人有权站出来质疑,有的人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林贝贝把思绪拉回来,顿了顿,抬起头,于是眼里的火星一路烧到叶熙言身上,“这些东西怎么没用?它关乎到我们能上什么样的大学,找什么样的工作,有什么样的未来!你凭什么说它们没
用?”
“我只是觉得……”叶熙言才察觉到自己失言了,刚才冷不丁地把心里的想法脱口未出,没想到引起林贝贝这么大反应。
“你觉得这些东西没用,那你找我补课干嘛?浪费别人的时间你能多活几年吗?”林贝贝把叶熙言的话生生截在半路,并且思路清晰地直戳重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熙言的脑子里清楚地列着一二三四,但眼下的情况越辩解只会让事情越糟糕。
“叶熙言,你有老天爷给你赏饭吃,你有资本可以去追逐你想要的生活,你可以想来上课就赏脸
出席一下,不想来上课就逃得远远的。但我们不行,我们只是普通人,我们只有这条路可以选。”
每个人都想要实现梦想,但拥有真正的梦想这件事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本身就足够奢侈。
林贝贝嘴里吐出来的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硬邦邦地砸得叶熙言脑仁疼。
“叶熙言,你太自以为是了。”
林贝贝从教室里跑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天晚上。而这次,她看着天上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正眨着眼睛,好像在嘲讽她好了伤疤忘了疼。
操场上,少年颀长的身材被孤零零的路灯拉出一道长长的黑影,那道影子随着少年脚步的变幻,
跳跃,在地上幻化出各种姿态,却始终逃离不了黑暗的笼罩。
叶熙言单手拿着篮球,额头上一层细细的汗水在路灯的反射下透出晶莹的白。他定定地站在三分线外,眼神直勾勾地锁在篮筐上。
——如果这粒球进了,明天就去跟林贝贝道歉。
他一抬手,轻轻地把球推了出去。篮球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地弧线,“哐当”一声砸到了篮板上,在篮球框上慢悠悠地转了几圈,然后从边上掉了下来。
☆、我们的歌
天气非常给面子地配合了一中的秋游时间,送了个阳光普照的大好日子给他们。
林贝贝和齐悦茜对于这次秋游都满怀期待,提前几天就把要带的东西打包好了。齐悦茜似乎是病好了,又恢复到之前活蹦乱跳的状态。
学校这次出手阔绰,痛下血本,租了好几辆豪华旅游大巴,还带厕所的那种。
每
个班级的同学按顺序排成一列长队,站在自己班级对应的大巴外面。每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前后左右凑成一团,整个队伍俨然一条打了好几个结的贪吃蛇。
林贝贝从头到尾清点了一边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人。突然,她感觉耳朵后面有点毛毛的,好像一直有人在朝她这边看。但她回过头,只见到处都是乱糟糟的队伍,大家七嘴八舌地在讲话,哪有
什么人在盯着她?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最近一段时间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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