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都煮了,拿了陶罐,将肉洗净斩块,放了酒、酱、葱、姜在炉子上用小火煨着;新鲜菜蔬芹菜、豆角、茭白、嫩姜、刺瓜一一洗净切了细丝,热水断生一碟碟码好;拿菜汁鸡子搅了面糊,盖了荷叶醒在那,又将上午煎的凉茶调了桂花、蜜水盛在一个酒壶里;桃、李、杏洗了湃在凉水中;鲜鱼取了净肉切成透明薄片放在紫苏叶上。
沈拓三人上门时,一院子都是肉香味,院内摆了木桌,黄白绿三色鲜蔬鲜灵灵得摆那,旁边炉子咕嘟嘟冒着热气,浓郁的味道刺激着口舌,施翎狠狠得咽了一下唾沫。
“见过何公。”沈计和施翎与何秀才揖礼。
“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何秀才让两人入座,“大郎也坐下,可是饿了?阿圆醒着面,只等你们来了现摊着饼。”
“我去帮帮阿圆。”沈拓哪坐得住,拔腿就往小厨房走。
何栖挽了袖子,包了头发,束紧的纤腰不及盈盈一握,听见动静回身道:“来得正好,帮我搬了这凳出去。”
沈拓一手矮凳一手连带她手中的盖了荷叶的木盆一并接了过去,看她鼻尖冒着细汗:“这里热,可有累着?”
“哪里有这么娇弱,风吹就倒的。”何栖拿手背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洗净手,“先前也没见过施郎君,不好这么蓬头垢面跟个乞丐婆子似得出去见他。”
沈拓看她虽然发髻微乱,一缕头发从腮边垂落,面颊潮红,虽不像平时那般雅致,却更显亲近,道:“天下哪有你这样的乞丐婆子。”
“你先出去。”何栖赶他,“我知道你们要吃酒的,炉子上煨的肉,已经熟烂了,你用布包了端上桌,当心烫着手,炉子却不要熄了。小郎岁小不吃酒,系了红线的那壶是凉茶。”
沈拓两只手上都有事物,只好有点不甘愿得先行出去。何栖拿水浸湿了手帕,对着水盆轻轻擦了脸,解了头上的包布,拢拢头简单挽了一个圆髻,又拿那根桃花簪插好。
天气热,何栖脸上半点脂粉也无,不过,青春年少,更显秀致通透。
院子里,何秀才招呼沈计、施翎动筷。
沈计略不自在,他想等何栖来了一起吃,他要是唤何小娘子嫂嫂会不会无礼?虽亲事已定,到底还没成婚呢;若是叫阿姊,阿兄怕是不高兴。沈计为难得小眉毛都纠结成一团了,权衡一下,想着还是不令何秀才不快,开口道:“何公,不如等何阿姊一起?”
“小郎有心。”何秀才笑,亲手替他斟了一盏凉茶,“不用管你家阿姊,我们先吃我们的,等你阿姊来了,让她做荷叶饼给你吃。”
沈计起身接过凉茶,又要行礼,被何秀才一把拦:“小郎不须如此多礼,我们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自在吃饭。”
“对对。”施翎连连点头,“一家人客气来客气去,反显生份。”
“施小郎说得极是。”何秀才点头赞道。
沈拓陪坐何秀才身边听着自家弟弟叫何栖‘阿姊’不由一阵气闷,明明是……唉,没有完婚,真是名不正言不顺啊。
施翎看他黑了脸,心中笑成一团,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细细嚼了,只觉得满口的浓香,好吃得恨不能把舌头一并吞下肚。他因年少时缺少吃食,养成了狼吞虎咽的习惯,现在却嫌弃自己吃得太快,还没好好回味肉已经在肚子里了。心想:哥哥这娘子是讨着了,就凭这手吃食也是不亏,真是好运道啊。
“何公,嫂嫂手艺真好。”施翎边说边冲沈拓打眉眼官司:看,我这不是为你讨回来了?
何秀才被这声嫂嫂叫得心中那叫一个酸甜苦辣,端酒杯的手都抖了一抖,女儿都没嫁过去,这小子倒叫起嫂嫂来,又见施翎朝沈拓挤眉弄眼,没好气得扫了沈拓一眼:都是你之过。
沈拓无奈,明明是施翎叫的,岳父却怪到他头上,又不是他吩咐的,郁闷得喝了一口酒。
何栖出来时,何秀才与沈计、施翎倒吃得热闹,独独沈拓一人笼着黑气喝酒,见到何栖出来,眼睛都亮了,整个如同云开雾散,脸都明朗起来。
“见过施郎君。”何栖对着施翎轻福了下身。
“见过嫂嫂。”施翎倒是不含糊,放下酒杯,对着何栖就是一个揖礼。
饶是何栖也被他吓了一跳,你真是不客气,这就叫上嫂嫂了?她都没嫁过去。沈计就规矩多了,立起身一本正经地施礼喊她:何阿姊。
何栖总算知道沈拓为何郁闷了,施翎一叫她嫂嫂,何秀才就冲沈拓飞眼刀,对着施翎反倒是一副慈爱面孔。
“阿圆快来坐。”沈拓说着就要帮忙搬椅子。
“我不坐,我做饼与你们吃。”何栖摇头,回头在厨房拿一口小锅架在炉子上,揭了荷叶,露出里面碧莹莹的面糊。拿油刷了锅,待到隔空烫手,拿手捏了面团往锅中轻摊抹开,片刻就得一张薄薄的碧色荷叶饼,她动作极快,摊一张揭一张,不消多时就摊了一撂的薄饼。
施翎和沈计看得眼都直了,只沈拓心疼,道:“这么多,尽够吃了,阿圆快歇歇。”
何栖估摸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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