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打扫。卢娘子见院中狭窄,暗叹何家今时不同往日,何秀才住得委屈了,手上只把十来盆花草移到院外。空出空地来摆了供桌,用高盘装了六样干鲜果点。
何栖欲待伸手帮忙,被卢娘子拦了,笑道:“今日小娘子不需动手,只穿得喜气在房中玩耍便是。”
何栖听她将自己当孩子看待,道:“左右我也无事。”
“那小娘子自去闺中绣帕子去。”卢娘子硬是不肯,又说,“小娘子本应是娇养的女儿,现在已经随意了,再不好亲自动手的。”
何栖没有办法,只好回自己房中,她算是明白了,六礼除了迎亲,其它五礼其实都没她什么事,男方来人只须与她父亲见礼即可。
卢娘子也不让何秀才动手,道:“郎君只须将香炉内的香丸子焚了便可,今日郎君是大人,只端坐高堂等着沈家大媒。”
何秀才行了一礼:“阿圆纳采,倒让卢娘子这般劳累。”
卢娘子赶紧避开,又屈膝道:“郎君这是要折煞奴婢。”
“卢娘子,你早已不是何家婢了,再不可说这话。”何秀才柔声道。将香炉的盖子轻轻盖回去,缕缕清烟从缠枝纹盖眼透出,氤蕴着消散开来。
沈家那边到底知会了舅家和沈母,主事的却还是曹家,曹沈氏年纪大了,只叫了大子二子夫妇帮忙。
卢继是大媒,先至沈家吃了待客的甜汤。沈家连着大雁一共配了六样礼物,桂圆、干枣、风栗、酥糖,鲜肉,俱用红绸包了,连那雁都剪了翅膀绑了嘴。
沈拓问道:“可要我亲去?”
曹大媳妇许氏笑:“你却去不得,谁家这么不讲究让小郎君去的?二郎倒是可以去。”
曹二媳妇简氏道:“你要是去了,旁人要笑大郎猴急了。”
“要说猴急,再没比你家二郎猴急的。”许氏取笑,“真是恨不得抢家去。”
“呸,不喜不悲的那是庙里的和尚。”简氏轻啐一口,她是要作为男方长辈陪同媒人去何家的,“我可要亲见一眼何家小娘子,好生瞧瞧是什么模样。”
二人说得沈拓恨不得求饶,还是卢继不忍心看他坐立难安,道:“两位娘子,这日头也升高了,咱们先过礼再回来说笑也不迟。”
许氏点头:“我与阿简实是为大郎感到高兴,说笑一二。卢相师说得是,正事要紧,再没得让何家觉得沈家轻慢的。”
在供桌前又倒一遍酒,道:“沈家表兄,你家大郎今日与何家行纳采之礼,你在天有灵须庇佑大郎得一佳妇,昏礼诸事顺当。”
唤了沈拓上前行了跪礼,简氏、曹大、卢继三才这才拿了六礼出门。
卢继捧了雁,到了二横街胡同,见院门大开,探出院墙的花草都似比往日开得灿烂。卢娘子出来迎三人到了正堂,又奉上香茶。
两家虽早已属意,但还是要装模作样有番,卢继道:“沈家有儿郎、品行端方,适婚之龄,闻何家有佳妇,端庄贞淑。今择吉日备六礼,求娶何家佳妇,望公纳雁应允。”
何秀才接了雁,算是正式答允了沈家的求亲:“何家有女,今吉日允沈家之求。雁飞南北,贵有其所,人有阴阳,应相合相得;雁有序,人有礼,应谦而互让;雁有其情,脱网不去,人有其意,应白首相顾。”
“既得佳妇,必珍而重之,举案齐眉。”
曹大和简氏听得两眼懵圈,两人均坐得端端正正的,心说:这何秀才真不是与我们一路的人啊。大郎是个巡大街,咱家是卖棺材的,他舅舅现在是个泥腿子,这半懂不懂啊。也不知何小娘子怎个模样,若也同何秀才公一般,日日这样与大郎说话,再来个吟诗作对的,大郎非得减寿十年。
管他娘的,反正何家收了大雁,这事也就定了,到时再嫌沈家粗俗也反悔不得。
曹大和简氏对视一眼,双双又堆起笑脸儿。
卢娘子过来将大雁关在笼子里,拿米饭拌了菜叶喂它。余下的五礼则收入房中,一一解开看了一眼,再重又用红绸包好,又拿核桃、柿饼换了酥糖、干枣,只等沈家归转时带回去。
又去厨房做了蛋酒汤水,一碗两颗,用两个托盘托了,匆匆去何栖房中叫她一块送去待客,也是让何栖在沈家长者前亮个相。
何栖正无聊呢,打叠着精神绣喜帕,婚服她还未动手,等问名后再裁剪,布匹倒已经扯了,上好的绸缎,还是青色的,男方的婚服倒是红色的,所谓的红男绿女。按礼,女家还要为男方做身衣服鞋袜,男方纳征下聘那日,女方收了聘礼再以男方鞋袜衣服回礼。
卢娘子进来看她扎着针,一朵合欢花绣得好不辛苦。
“婶娘莫笑,我于针线上实不怎么通,绣个简单的花草已是勉强,鸳鸯莲瓣实在不行。”何栖看着棚子上的花,自己先笑了,拿远了倒是这么一回事,只禁不住细看,。
卢娘子实在喜欢何栖的大方,她又孝顺,叹何娘子没福。若不是早去,即便没有养下儿女,收养了何栖,也可尽享天伦。
“一根手指还有长短呢,哪有样样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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