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昱摸摸鼻子,说道:“其实我到了上海已经好多天了,但是我直到昨天才找到蓉蓉。我现在还是一个无业游民,整天到处乱跑。”
陈夫人仔细看了一下吴昱,有些不悦的说道:“我看你应该也是一个读过书的人,怎么会找不到工作呢?一个男人应该自食其力,整天无所事事的像什么样子。”
吴昱听到陈夫人的这一番话后有些汗颜,他苦笑着解释道:“陈夫人教训的是,我这人太没定性,总喜欢尝试新的东西。我曾经当过一段时间老师,也开过一段时间的咖啡馆,不过最后因为时局太乱都不了了之了。”
“哦,吴先生是留样归来的知识分子?还当过老师?”陈夫人听完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连忙充满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吴先生,是我误会了,现在这个时局确实有些乱。”
吴昱摇摇头表示没关系,但陈夫人对知识分子固有的尊重,让她仍旧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着有些书生气的吴昱,忽然眼睛一亮,对吴昱道:“吴先生,我家先生是一家报社的社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妨去报社屈就一下。”
吴昱一听有些懵逼,我们这只是来感谢一下,现在怎么介绍开工作了,跑题跑的太离谱了吧。
他现在都想抽自己一嘴巴,没事低调个毛线,随便胡诌一个工作不就好了,现在这样都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的好意。
吴昱有些窘迫的找着借口拒绝道:“就不麻烦陈先生了,实际上我这次来上海,也是来帮助同学校订外文翻译,暂时也没什么时间出来工作。”
陈夫人闻言倒是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有些可惜的道:“看来我家先生没有和吴先生共事的福气了。”
吴昱在心中擦了一把汗,谦逊的道:“不敢当。”
陈夫人见状对吴昱越发的满意了,她凑到巩雁蓉耳边说起了悄悄话,说的巩雁蓉时不时的满脸通红。
正说着话,忽然走过来一个佣人说道:“太太,老爷刚才打来电话说,有一个包忘在家里了,让您给送过去。”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陈夫人微微点头道。
等到佣人走了以后,陈夫人对小女孩道:“陈婷婷小姐,你爸把包落在家了,你赶紧给他送过去。”
小女孩陈婷婷坐在一边,听着大人们说话正有些无聊,忽然听到妈妈要自己去送东西,骄傲的“哼”了一声,“蹬蹬蹬”跑向了书房。
没一会儿,小丫头提着一个包就出来了,吴昱看着小女孩一个人向外走去,有些惊讶的道:“婷婷一个人去,会不会有些不安全?”
“没事的,这条街不远处的对面就是报社,另外会有下人陪着她去的。”陈夫人解释道。
吴昱恍然的点点头,倒是巩雁蓉心有余悸的站起来说道:“我有些不放心,报社我找的到,还是我陪婷婷一起去吧。”
陈夫人笑道:“你呀,就是太宠她了,不过也好,你去我更放心。你们速去速回,我在这陪吴先生聊会天。”
巩雁蓉小跑了几步,撵上陈婷婷拉着她的小手,一起走向报社。
陈夫人的先生名叫陈藉仙,祖籍浙江,毕业于清华大学,1931年他来到上海,1933年他与人在上海创办了文学报刊。
报社就位于离他家不远的地方,占用了一整栋楼,经过了几年的发展,文学报刊在上海也算是比较大的几家报社了。
巩雁蓉之前被陈夫人带着来过报社几次,她对报社也比较熟悉,不过到了报社以后,都不用她指路。
陈婷婷人小鬼大,早就把这里当做她的地盘了,她拖着巩雁蓉径直就去了社长办公室。
陈婷婷走到社长办公室门前,门都不敲,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正在写着什么的陈藉仙听到门开了以后,抬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女儿,他脸上堆笑的道:“哎呀,竟然劳烦我家的大小姐亲自来送东西,鄙人真是荣幸之至。”
说着陈藉仙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蓝色长袍,脸上架着一副眼镜,有很重的文人气质,但他精光四射的眼睛证明他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他带着一脸微醺的笑容,待人非常舒服亲切,他一把抱起冲过来的陈婷婷,宠溺的亲了一下她后,对巩雁蓉道;“劳烦小巩老师跟着跑一趟,非常抱歉。”
巩雁蓉连忙摇头,陈藉仙笑着请巩雁蓉坐下喝杯茶后,与巩雁蓉开始聊起家常。
也就在巩雁蓉走进报社的时候,一个梳着大背头,西装革履,歪戴礼帽,手持折扇,嘴里叼着雪茄的人,带着几个手下也走进了报社。
报社今天的事情似乎并不多,在一间大办公室里,一群编辑都在闲谈聊天,但话里的内容却夹杂着明枪暗箭。
这些鸣枪暗箭都对着一个人,至于对谁,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他们是在针对那个角落里的人。
因为办公室的角落里那一张孤零零的怪异的桌子实在太显眼了,它就好像被世界抛弃一样,看起来和一切都格格不入。
当然桌子是无辜的,他们排挤的只是这张桌子的主人而已,这张桌子的主人叫杨良平,几天前刚刚入职文学报刊。
职场新人容易受排挤,这个不管是哪一行都一样,在报社里自然也存在这种事。
作为一个新人的杨良平一直默默忍受着同事的唇枪舌剑,他从入职到现在一直游离在同事圈子之外,他像是被所有人抛弃一样,孤独的坐在角落。
不过这么多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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