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暖手炉呀,小小的一只,只有瑾枝的拳头大,三哥哥握在掌心里就不冷啦!”方瑾枝握起小拳头,和铜錾兽纹的小袖炉比量起大小来。
三哥哥的手掌总是能把她的整个小拳头包住,所以这个小袖炉的大小一定合适。
“这个蟾蜍白玉镇纸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去年有人花高价钱跟爹爹买,爹爹都没卖呢!说是等我长大了给我读书的时候用。”
“还有这个如意纹玉扣也是我压箱底的宝贝!以前母亲找了匠师专门给我雕的呢,现在也送给三哥哥啦。”
“唔,这个香囊和袜子是我自己做的。”方瑾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晓得我针脚不好,可是这是瑾枝第一次做针线活呀!三哥哥可以把喜欢的熏香放在香囊里,这样就算三哥哥在外面也能闻到香味儿啦。三哥哥你总是惧寒,可是又不喜欢穿袜子,这样是不对的。以后都要穿袜子才不会冷。”
方瑾枝又看了一眼自己做的香囊和袜子,那蹩脚的针脚看得她脸上有点红。她小声说:“三哥哥不许嫌弃我做的不好,等我长大了,就能做更好的给你啦!”
陆无砚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赤脚,认真点了头,他摩挲着锦袜上粗糙的针脚,说:“做的很好,我很喜欢。”
方瑾枝立刻欢喜起来,她指着箱子里的一个小泥人,说:“这个可是我昨夜……昨天傍晚捏的呢!三哥哥快看像不像你?”
陆无砚将那个小泥人拿起来。小泥人坐在轮椅上,甚至用小剪刀划出了五官——耷拉着嘴角不甚高兴的样子。
方瑾枝捏的是第一次见到陆无砚时的场景,陆无砚忍不住笑:“那日我有不高兴?”
方瑾枝摆摆手,忙说:“没有,没有……就是冷漠了点……”
“那这个又是什么?”陆无砚将静静放在箱子里的一把折扇打开,惊讶地看着上面的画。上面画了两个小人儿,大的那个坐在椅子上,小的那个坐在他的腿上,大的再给小的喂饭。
简简单单的火柴人,大的那个没有画表情,小的那个却画出惊惧的神色来。
“画的真丑。”陆无砚强忍着溢到眼底的笑意。
方瑾枝却一本正经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说:“等我长大了,就会画的很好!艳惊四座!”
“成语用错了。”
“唔……技压群雄?”方瑾枝有些没谱地问。
“这回对了。”陆无砚将折扇放下,看向箱子里最后的两样东西,一样是一只草蚂蚱,一样是一本小册子。编草蚂蚱本来就是陆无砚教她的,但是这一只草蚂蚱却不是用草绳编的,而是用了上好的红绸线。
陆无砚将另外一个小册子打开,不由惊了一瞬。
第一页写满了字,用蝇头小楷写了密密麻麻的“陆无砚”三个字。笔迹笨拙,歪歪扭扭,甚至有一个字还写错了。
陆无砚翻开第二页,还是他的名字。
第三页、第四页、第五页……满满一本小册子,写的竟全是他的名字。等陆无砚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那一页的字字迹工整,已有秀丽隽永之意。
入茶曾禀告他这几日方瑾枝每日回去了就会钻进书房写字,竟是写的这个?
“那个……”方瑾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蚂蚱是凑数的……”
陆无砚这才重新数了数。
铜錾兽纹的小袖炉、蟾蜍白玉镇纸、如意纹玉扣、香囊、锦袜、小泥人、折扇、草蚂蚱、小册子。
“为什么是九样?”陆无砚问。
方瑾枝交叠在胸前的小手放下来,她望着陆无砚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我希望三哥哥对我的好,可以更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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