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于黑暗泥沼中唯一的亮光,让他生出独占之心,恨不得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觊觎。
他心里很清楚,借种之事以后,夫妻两个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一旦清儿想要和离,他甚至都没有开口挽留的勇气。
周清犹豫半晌,突然说道,“店里还有些杂事,就算我随你回去,白日里还得来香铺,不如再等几日,我忙过了这一阵再说。”
看着那张白生生的小脸,罗豫点了点头。
天上积聚着浅灰色的乌云,细密的雨水随风而落,洒在男人肩头,很快就将那件针脚细密的棉袍给打湿了。
“先进来坐坐吧,省的淋雨坏了身子。”话落,周清快步迈进香铺,罗豫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于福正在柜台后招待客人,看到罗豫跟在小姐身后迈入铺子,他脸上的笑意顷刻之间消失不见,忍不住道,“罗大人,您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可得好生管管罗小姐,免得她自己犯了错,屎盆子却扣到别人身上。”
接过吴柏端上来的热茶,罗豫并没有动怒,面色严肃的颔首,“都是罗某的错,日后绝不会让清儿为难。”
听到这话,于福哼了一声,倒也没再多说什么,他虽是周父的徒弟,却比不得嫡亲兄长,有些话说的太多了,对小姐来说反倒不是好事。
周清手拿锦帕,轻轻擦拭着颊边的水渍,感受到炙热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她不由暗暗冷笑,前世这个时候,周家香铺已经败落了,父亲受了刺激,病榻缠绵;而她因失了清白,处处受罗母苛责,那时罗豫是怎么做的?只用“冷眼旁观”四字就能完全形容,这样的人,怕是根本没长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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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驾着马车回到谢府,将香铺门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末了他抬起头,看着指挥使阴沉如锅底一般的脸色,道,“过几日罗夫人便要回夫家了,届时她再过来,怕是有些不妥。”
谢一能想到的事情,谢崇怎会想不到?大掌死死握着绣春刀,他面无表情道,“不妨事,周清不会离开香铺。”
“周小姐到底也嫁人了,肚子里还怀着罗录事的骨血,就算人家夫妻两个闹了别扭,您也不能做出强夺人.妻的恶事,否则都察院的那帮言官,得了机会肯定会拼了命的弹劾咱们北镇抚司。”谢一皱眉开口。
“莫要胡言乱语,本官对周清只有欣赏,并无一丝邪念,怎会拆散他们夫妻?”嘴上这么说着,被他握在手中的绣春刀却已出鞘,刀刃锋锐,寒光阵阵,带着无尽的杀意。
谢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您现在嘴硬,小心将来自打嘴巴,普天之下,像周氏这种精于调香的女子,本就十分罕见,再加上她调配出来的安神香能缓解髓海的钝痛,比起那些庸医强了不知多少倍,若是她没有嫁人,想必周家的门槛都快被求亲的人给踏破了,哪还轮得上您?
第29章 熏球
屋外的雨即使下的再大,也终有停下来的时候。罗豫棉袍上的水渍早已全干,但他仍坐在木椅上,一动不动,仿佛被钉在了原处。
紧盯着面前的女人,放在膝头的手掌紧握成拳,由此可见,他的心绪并不算平静。
“清儿,方才我瞧着你是从谢府的马车下来的,那位可是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杀人如麻,最是狠辣,咱们小门小户,怎会与他有接触?”罗豫虽在大理寺任职,但他官职低,只是个从八品的录事,自然没有机会跟镇抚司的人打交道,不过锦衣卫在京中风头极盛,没有人会认不出谢府的标志。
罗豫表面上看似关切,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试探,前世今生拢共做了两辈子的夫妻,周清对此人的性子十分了解,杏眼里流露出淡淡的讽刺,道,“指挥使先前来到香铺,对调香有了几分兴趣,便让我每隔三日去谢府一趟,调制香料。”
周清随口敷衍,她并不打算将宣炉的事情说出来,反正她注定要跟罗豫、跟罗家分道扬镳,又何必花费这么多的心思?
看到女人瓷白的皮肉,仿佛枝头花蕾般娇嫩的唇瓣,罗豫心头一紧,说不出的慌乱。他的清儿如此耀眼,是难得的珍宝,万一被别人盯上了,该如何是好?
“清儿,谢府如龙潭虎穴、”
话没说完,就被周清打断,她抬头往外觑了一眼,轻轻说,“马上天就要黑了,若你再不回去,婆婆少不得会挂心,到时候又成了我的错处。”
知子莫若母,这句话反过来说,同样有其道理。
对于罗母的秉性,世上没有人会比罗豫更加了解,她含辛茹苦将兄妹俩拉扯大,简直把一双儿女看成了眼珠子,打从清儿嫁进罗家的第一天起,罗母心里就不痛快,总在鸡蛋里挑骨头,若不是碍于周家家底殷实,指不定会做的更过。
二人四目相对,被那双清澈见底的杏眼注视着,罗豫只觉得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都被看透了,他狼狈的别过头,紧紧皱眉,内里涌起了无尽的悔意。
他的清儿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性情宽和,从不爱斤斤计较;但豁达归豁达,有些事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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