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命运的波轮,世事的无常,刘岩不想做强盗,却成了一个强盗,他只好暂且苟从,日后在做打算。
日月星辰,岁月更迭,转眼间,就到了盛夏。烈日炎炎,炽烈的光泽烘烤着大地。
凤州府,正阳街,门庭若市,一片热闹非凡,那一字的长街上,酒楼,茶馆,当铺,作坊,门庭大开,招揽着来来往往的顾客。街道两旁的空地上卖瓷器,狗皮膏药,针线玛瑙,的小商贩扯着长长的嗓音吆喝叫卖着。街道向南北两边延伸开来,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此时正是晌午时间,街上行人不断。
挑担赶路的山野民夫担着两捆柴光着脊梁,赤着两条黝黑的臂膀行色匆匆的走在街上,他们一边走着,一边给过路的马车行人让路。那梳着螺鬓髻,头戴各种金银首饰的富家小姐们打着一把油纸伞左顾右盼地漫步而行,还有那翩翩风度的公子哥,手拿折扇,游荡于街市巷柳,小儿妇孺各色人等混杂于这繁花似锦之中,甚是喧闹。
刘岩一身粗布短衫,肩上挑着一根扁担,扁担的两头挂着两个大箩筐,这两个箩筐里满满的盛着萝卜,青菜,他混在这人群里,不紧不慢地走着。
今日,他要到知府衙门里去送菜,这是黑龙寨大当家安排的,天气很炎热,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显得很是拥挤。
汗水在滴答,刘岩的背上已经湿透了,但是他脚下并没有停,继续向前赶路。
知府衙门的路刘岩比谁都熟悉,从小生活在这里,对于每一个角落都是了如指掌。
知了沙沙地在树梢枝头一个劲地叫着,那刺耳的声音叫得人心烦意乱。刘岩拐过正阳街便到了城北的知府衙门。
放下手中扁担和箩筐,刘岩在府衙门前的一棵柳树前停了下来,他站在那里稍作休息,便向那红色朱漆的知府大门扫了一眼,随后四下看了看,便把手伸起来,两手指弯曲,捏在一起,塞到嘴里,用力一吹气,便嘘嘘两声。
随后两个青衣小帽的汉子从知府府衙侧边的高墙里跳了出来,他们一看到刘岩便神色一晃暗示起来。
刘岩一迎上他们目光便会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擦了擦额头上的一把汗水,担起扁担往他们那个方向行去。
这两个人是黑龙寨大当家派来策应自己的,他今日要以送菜的名义混进知府衙门。
刘岩走到他们身边给这两个汉子一阵交代,便担着菜从知府衙门正门前绕到知府衙门后边的侧门去了。
侧门只有一个老者和一个妇人守着,刘岩向他们打了声招呼,便以送菜的名义混了进去。
他被那老者领着一路穿过悠长迂回的走廊,就到了知府府衙的厨房。
老者让刘岩放下菜,便伸手给了他几枚铜钱,刘岩接过铜钱,手指一握,将铜钱紧紧攥在手中,正要转身,突然眼睛一亮,纵身一跃扑到老者面前,老者一见大惊,苍老的目光凌厉的一闪便被一支手卡住了脖颈,老者哽咽着,眉头紧皱,目光紧紧盯着刘岩,刘岩一手卡着他的脖颈,另外一支手握成拳头扬在空中当即照准老者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老者眼睛一蹬,哽咽一声便从刘岩身前倒了下去。
刘岩见老者昏了过去,也不在动手,便冷冷地在屋内扫了一眼,随后脚步轻轻地走出了屋子,他一到屋外,四下瞧了瞧便纵身一闪掠过走廊,一个鬼魅般没入旁边的花丛中去了。花丛中茂密繁盛,绿草悠悠,此时在刘岩旁边还有两个青衣小帽的汉子
这两汉子就是方才在府衙外边的那两个汉子,他们早已先一步刘岩潜入了府衙,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花丛隐没,高高的杂草遮挡着视线。刘岩凑到他们身边一阵低语,这两个汉子只是低下脑袋在刘岩身前暗暗点头,也不言语。
片刻功夫,花丛摇晃,一道影子纵身而起,轻轻点着斑斑墨绿,似影似幻腾跃在空中,只一刹那,便如一道稍纵的惊鸿般落于走廊里。他站定身形,眸光凌厉地往前边一扫,只见那前边走廊转角处,一个身着灰色短衫的仆人捧着一个茶壶不紧不慢地走来。
这仆人一看到刘岩,眸光一诧,似乎感觉有些不对,正要大喊,不料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一般,噎了一下,眸光只是诧异地一晃,便扔掉手中茶壶,整个身子趔趄着倒了下去,一支尖尖的银色匕首插在他的喉结上,他双目圆睁着躺在地上,那金黄色的大茶壶重重地滚落下来,叮咚一声把一壶烧开的沸水洒了一地。
刘岩目光一凝,凌厉地看着前方,此时他的旁边那两个汉子翻身从花丛中跃到了走廊里。刚才那把插在仆人喉结上的匕首,就是他们在暗处掷出去的,此时他们一左一右紧随于刘岩身边。
腾挪,闪跃,刘岩很快就到了那仆人尸体旁,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滚落在地上的茶壶,弯腰捡了起来。便带着身旁两人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
这知府府衙不像皇帝的禁宫那般森严,府里的仆人丫鬟都是些乡下来的,他们哪里见过世面,眼见刘岩三人提着茶壶,还以为是厨房雇佣的杂役,所以也没有人询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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