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小官人笑了笑道:“话不能这么说,人家不是有个儿子。”
“从族里过继来的,能跟亲生的一样吗?”
丁公子反驳一句又感慨:“这老东西做生意还真有一套!”
“听说他家里建了库房,每日都要把一日的盈利换成黄金,晚上睡觉前都要数一遍,一日不数就睡不着觉。”一名“下人”分享这自己打探来的消息。
另一人道:“家里养的护卫就有四百来人,他自己出门只带十来个,其余的都留在家里看守他的那些金子。”
丁公子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是要钱不要命啊!他若出了意外,留着那些金子还不知道好过谁呢。”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还是想一想怎么捉住他吧。”卓小公子把话题拉回来。
旁边坐着的“下人”中有一人道:“搞那么麻烦做什么,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敲晕了带走就行了。”
卓小公子白他一眼:“说的简单,这老儿到哪里都至少带着十来个人,出门的路线就没有偏僻无人的,怎么下手才能不让人发现是关键!”
丁公子也道:“咱们打晕了他好办,不好办的是怎么弄出邵岩而不让追兵发现,怎么弄成无头公案,让他身后的人察觉不到。”
那“下人”摸摸脑袋,讪讪的笑。
“我倒觉得二小姐的计策很好,咱们依计行事最好,别再另生枝节。这件事办好了咱们固然有很多好处,但办不好了,坏了太子殿下和二小姐的大事,你们想想会落什么好?”卓小官人把头凑过去,小声说了自己的想法。
大家想想,他说的的确有道理,随即也不敢胡乱提什么建议,低低讨论半晌,把计策中的不足之处都商量着补足了,才各自分派任务。
次日,丁公子依旧出门游玩。而卓小官人多日寻找茶树无果,索性把正事往脑后一丢,去赌场放松去了。
掌柜的看着两拨人前后脚出了门,摇头叹息:“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务实,好好祖业不做,偏要找什么奇种异茶。找就找呗,又没耐性,唉!真是败家!”
中午时丁公子带着人回来退了房,说附近都逛遍了,再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了,要到下一处去。
晚间卓小官人从赌场回来,铁青着脸,也没跟掌柜打招呼就上楼去了。
后来掌柜的无意听到卓小官人的下人们议论,才知道卓小官人昨日在赌场输了个精光,住店的银钱都快没了。
所以次日一早卓小官人结账退房的时候,掌柜的心知肚明,也没客套挽留,打发他走了。
魏天喜未时从府里出来,乘着一辆华盖马车,惯例带着十来个护卫,不急不慢向最近的洒金街当铺而去。
路上不时有认识他的堆满笑容远远施礼,他照旧看得顺眼的点点头,不顺眼的视若无睹。
在邵阳这地界,他就是天,他就是这一方土地的土皇帝,就连父母官也要认他做义父,仰他鼻息过活。
唯二美中不足的,一是没有血脉承继,好让他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过继来的毕竟不是亲生的,跟你永远贴不了心。
二是年龄不饶人,他年龄渐长,这样神仙都不换的日子也享受不了多少年喽。
他所有生意中当铺不是最赚钱的。
邵岩是小地方,小地方就意味着大家族少,大家族少就意味着不肖子弟少,不肖子弟少就没有什么老祖宗留下来的珍品拿出来典当。
破衣烂衫的能当多少钱?不过蚂蚁再小也是肉,聚沙才能成塔,集腋才能成裘。所以他每日也会认认真真巡视当铺,从不为赚钱不多而放弃。
从当铺出来,就该去踏月楼了。踏月楼新换了掌柜,的多照顾点。老徐这些年自大惯了,眼睛长到头顶,分不清高低贵贱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坏了他的生意,所以他毫不犹豫辞退了。
春满园是家妓院,他一个太监开妓院,可谓千古未有的稀罕事。可他不忌讳,金子拿在手里才是最实惠的,至于被人议论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踏月楼和春满园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这点他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赌场。
赌场这地方三教九流龙蛇混杂,时不时有输得急红了眼的撒泼耍横,一不留神就闯出祸事。
也不时有外地来的豪客玩几把,这些人底细不清楚,一不留神就会踢到铁板,需要他亲自坐镇盯着。
他在各场子转了一圈,然后把人手留在外面,只带了心腹长随去后边的院子休息,不一会儿,庄家就拿了今日的账本过来让他过目。
做完这一切,就该打道回府去,庄家去外面看场子了,他带着心腹长随负着手慢吞吞向外走。
出了小院,夹道处连着通往茅房的路,两侧种植着几株梨树,另有一些粗壮的垂柳。每到夏日,绿树成荫,看起来尤其令人心悦。
此时一颗大梨树后露出半个身影,身上穿着紫檀色的衣服,背对着他们,一只手指指画画,似乎在和另一人说话。
赌场里人声嘈杂,经常会有人有什么不好说的话,到这个清净地来私谈。
他也没在意,继续往前走,将要走到与前楼连通的后门处时,有一人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些:“可是真的?这下我们立大功了!”
此人口音不是邵岩本地的,倒有几分像是京城口音。
另一人和他相同的腔调,气急败坏低吼道:“瞎囔囔什么!仔细叫人听见,抢先去了,那么大一笔财富就飞了!到时候主人怪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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