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中桓再次登门,独孤维唯一直以为他是遇到了棘手的案子,哪知屈中桓的目的是欲请她抽空去趟刑部,帮着刑部的官员们解答一些刑名上的问题,以及详细阐述刑侦科的观点。
其实就是想让独孤维唯把刑侦的方法教给刑部官员,只是屈中桓说的含蓄。
这个时代的人对自己的技艺持保密态度,只靠家族传承,外人很难知悉,就是仵作一行,也是父传子,子传孙,别说能为家族带来大利益的医术等技艺,传承更是严谨。
因敝帚自珍,家族里若没了男丁传承,技艺便随之消亡。这也就是千年之后,很多技艺失传的缘故。
但这是社会常态。
所以屈中桓也怕独孤维唯抱有这样的心态,倒没有说得太明确,怕人拒绝,只说去指点一二。
但后世人们对于技艺实在没古代人那样看重,各类大学及社会上技术类院校做的不正是传承的事业?
独孤维唯很爽快地告诉屈中桓:“因最近要出一趟远门,时间上来不及,等我回来,会把刑侦技术详尽系统的整理一下,修编成册,传给天下刑名官员。”
屈中桓大喜,独孤维唯的回复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这样一来,不光刑部,天下刑名同道都会因此受益。
他起身整冠下拜:“独孤二小姐胸怀宽广,有若海纳百川,我辈深感敬服!”
独孤维唯忙回了一礼,露出俏皮的笑容,道:“大人言重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小女子也不过是不愿寂寂无名走完一生罢了,这是小女子的私心,不敢当大人盛赞。”
屈中桓捋须大笑:“若人人都有二小姐这样的私心便是百姓之福了。”
笑完又沉吟一下,道:“二小姐预计什么时间能回来?我也好根据二小姐归来的时间,提调各地州县刑名官员入京。”
独孤维唯骇笑,还当只是针对刑部官员,这位大人却恨不得全天下刑名官员都入京学习呢。
算了,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建议到:“刑名一道若想完善并有大的发展,非一朝一夕之功,此事急不来。大人看这样可行,我们先在京畿道挑选有能力的年轻官员和仵作,进行刑侦和验尸方面的学习。然后可以把这些人手派驻到全国各地传道受业,这样既加快了速度,也能免了很多人的长途奔波。”
她之所以要屈中桓挑选年轻人,也是经过考量了,一来有点年纪有经验的老刑名,难免思想顽固,拘泥不化,或许还会倚老卖老不服她一个少女的观点。她可没工夫和耐性去一一收服那些老顽固。
二来将来这些学习了新鲜刑侦技术的官员都要派往各地去讲学,年龄大了奔波不动。
屈中桓老于世故,对这些问题很能理解,没等她说完,已是两眼发亮,忍不住畅意大笑:“好!好!二小姐思谋周祥,所虑长远,就这么办!那本官就静候二小姐归来了!”
屈中桓心情大好出了定北伯府的大门,兴致勃勃回刑部通知好消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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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恪离京之前,都烈派回射摩杀吴王世子的人终于返回了。都烈心里很清楚,萧恪言出必践,他的人若不能带回吴王世子的人头,恐怕自己真的只能在大魏多呆些时日了。
时间长了,等他回到国家,他的那些好兄弟们恐怕早就把自己的势力蚕食干净了。
所以他派回去的人手不遗余力,将原本需要四十来天的行程生生缩短成一个月。
吴王世子的人头用生石灰粉裹着,放在匣子里,现在便呈在萧恪面前。
萧恪哪里认得吴王世子是哪根葱,让人提了跟都烈一起去定北伯府找杜岩辨认。
杜岩是唯一见过吴王世子的人。
杜岩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虽然不能再跟人动手,但好歹于行走无碍。
独孤维唯自然也要凑这个热闹,看着桌上摆的匣子,凑过脑袋去看。
萧恪扯了她一把,道:“别看!”
独孤维唯回头一瞧,屋里侍候的丫鬟们个个脸色惨白,站得里桌子要多远有多远。
她忍不住笑了:“活人才可怕,死人有什么可怕的?”
萧恪:好吧,忘了她在尸体上忙忙活活检查死因的事了。
众丫鬟:小姐的话好深奥,理解不了!
都烈:这姑娘很有射摩儿女的风范,跟中原那些娇滴滴的小姐可真不一样!真是遗憾不能把这胆大的姑娘弄回去。
杜岩笑笑,探手进去把整颗脑袋捧了出来仔细看。头在匣子里,也只能看到个发顶,至于长相哪里能看清楚?
室内的丫鬟一见这阵势,吓得一个个尖叫不已,慌忙跑向门外。
独孤维唯看向那头颅,发式已非中原发式,而是胡人常见的披发。整颗脑袋用石灰防腐,双眼圆睁,嘴巴微张,尚能看出死前的震惊表情。
但这样还能看出是谁吗?独孤维唯心里有些不确定。
杜岩也有些不确定,双手捧着回想当初见到吴王世子的情形,仔细回忆他的面貌特征。
但这场景也太诡异了点吧,一个老头抱着个头颅,二者深情凝望呃,不能胡思乱想,独孤维唯忍住想笑的冲动告诫自己。
将近十年的功夫,加上国破家亡的打击和颠沛流离的生活,吴王世子的面貌肯定和十年前养尊处优时不能比。杜岩足足回想了一顿饭功夫,才确定手中的头颅是吴王世子没错。
辨明了身份,萧恪命亲卫将头颅拿出去销毁。
独孤维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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