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云有心浅笑着,道得肯定。
“为什么?”男子觉得,这个瞎子心里想什么,他一点儿都猜不出来,“难道是他非常非常厉害,你觉得我不是他的对手?”
“不是。”
“那到底是为什么!?”男子说恼就恼,又揪上了云有心的衣襟,“你再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云有心面上没有丝毫害怕之色,他依旧浅浅笑着,道:“兄台的武功身手深不可测,又有着令人防不胜防的巫蛊之术,且连天枢宫门下都对兄台毕恭毕敬,想来这天下间根本无人是兄台的对手,我那生死之交若是与兄台交起手来,恐不是兄台的对手。”
“我没问你这些废话!”男子被云有心这温温和和的模样气得不行,拽着他的衣襟使劲地晃他,“我问你的是为什么不怕我找到他之后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而不是问你为什么他不是我的对手!你是一点不怕我弄死你是吧!?”
云有心还真是不怕,他还是浅笑着,他总是喜欢笑,笑起来也总是温温和和的模样,只听他不紧不慢却又十分肯定道:“因为他是一个让人见着一面就会想要把他当做生死之交的人,兄台若是见到他,非但不会想着要折磨他要杀他,反是想要与他做朋友。”
“我现在可以肯定,你不仅是个瞎子,还是傻子。”男子嫌弃地将云有心甩开,“这天下间,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人!”
“兄台若是不信我言,何不自己去看看?”
“我就是不信,我就是要去看看!”男子一脸的恼意,然后怒指云有心,“你跟着我一起去,要是见着他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当场就把你俩喂我的蛇!”
“好。”云有心道得果断。
男子忽尔冷冷一笑,“好,这是你自己找死,不是我不放过你。”
这世上绝不会有只一面就会成为生死之交的人!
这世上曾经有过这么样一个人,一个他只是见过一面就想要与他成为生死之交的人,可这个人已经死了,早已经死了。
很久很久以前就死了。
男子说完,抬脚就走。
而他一动,本是静卧在旁的所有毒物全都跟着他动了起来,在苍莽静寂的山林间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云有心就跟在男子身后,不畏不惧,更没有丝毫想要逃离的打算。
忽然,男子对云有心道:“我叫山索加,在你死之前别再让我听到你叫我兄台,否则我割下你的舌头。”
云有心对男子突然告诉他名字而有些诧异,不过也仅是转瞬之事,当男子话音落后只听云有心温和浅笑的声音紧跟着道:“我姓云,风云的云,名有心,拥有的有,开心的心,云有心。”
“云有心,嗯,真是个难听的名字。”山索加嫌弃极了。
云有心毫不在意。
可山索加嘴上说着嫌弃的话,面上却是笑了。
这是自望南死家伙离开之后的这么些年里,第一次有人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
这种感觉,还不错。
*
十万大山中的毒瘴迷雾随风慢慢飘移,毒瘴之中总是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是蛇蝎在草丛中爬动的声音,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蜘蛛结的蛛网中挣扎着要逃离而发出的声音,在无法看清周遭事物的毒瘴迷雾中,这样的声音总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继而心中的恐惧就在这悚然的声音中慢慢放大,再放大,直至大到撑破人胆,然后这大山中又多留下了一条人命。
沈流萤他们所处之地本还是清明之地,很快就被迷雾所侵,使得他们不得不赶紧离开。
于是,带着昏迷的云慕忆的任务就落到了秋容肩上。
长情抱着沈流萤,小麻雀背着小若源,秋容看了看云慕忆,然后将她扛到了肩上。
沈流萤在看到秋容像扛麻袋一般地扛着云慕忆,眼角抽了抽,嫌弃秋容道:“我说秋容,人家好歹是一个姑娘,你用抱的背的不行?竟然用扛的?”
秋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妥,所以毫不犹豫地回沈流萤道:“这样方便,这样走得快。”
“”沈流萤觉得她和秋容的世界有代沟,而且这条代沟还挺宽。
果然跟着什么主子就成了什么样儿,真是一点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就秋容这种脑子,女人会喜欢才怪!
看来想让绿草看上他,难!想把他和绿草凑一对儿,难上加难!
昏迷的云慕忆就是在秋容肩上给颠簸醒来的,她醒来的时候秋容正将她放下,动作没有一点温柔可言,使得头脑天旋地转加胃里被颠簸得翻江倒海的云慕忆“呜哇”一声就呕吐了出来。
秋容看到云慕忆吐了,非但没有生出关切之心,反是在庆幸自己将她放下得快,不然他的衣裳就要遭殃了。
沈流萤看着秋容吐一口大气的模样,真是有想狠狠掐他一把的心。
他们停下的地上是一条小溪流边。
秋容将云慕忆放到了溪流边光滑的石子地上。
长情和秋容一样,非但没有关心云慕忆一字一句,反是抱着沈流萤往一旁走去,离云慕忆远些,**裸地把嫌弃她呕吐物脏的想法给表现在了行动上。
小麻雀见着长情走开,虽然不懂为什么,但还是跟了过去,经过云慕忆身旁时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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