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宽是这家公司的主人,顺子进来的时候,公司刚组建不久,他在这前面有过些什幺过往,顺子从来没去探听过,但是骨子裏野兽一样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个简单的人,甚至不算是个善人,这些年坏了规矩的,砸了任务的,陆宽都是这样,看起来完全不带情绪的处置了。
顺子在心裏算计着自己这次的麻烦到底有多大,结论是问题不大,派给景家的小队本来就是装饰保镖, 景家背景又很清白,没有涉黑。惹雇主不痛快固然不好,贸然地帮派习气行事,弄出事来更不好,想来他的做法倒是没有原则性错误,只是手段不够圆滑,给老闆添了点麻烦。
“关于你的新任务,”陆宽一字一字慢慢的说道,“预定明天带你去见目标人物,那之前,我有些要跟你交代的。”
陆宽不提昨天的麻烦,顺子也就不开口问,这些年跟着他干,顺子明白揣摩老闆的心思没什幺意思,不如他交代什幺就是什幺。
“这次的雇主,是t城的白三爷,被保护人知道的情况,越少越好,保卫活动越低调越好,不要引人注意,情况允许的话最好是单人护卫,其他的资讯一概没有。”
“白老爷子指名要你接这一单。”陆宽盯着顺子没有什幺情绪的脸看了一会儿,用手指狠狠地揉起眉心,“你还记得他吧?”
“记得。”简短的回答。
t城白家,是控制着省内各市的最大的黑势力,名下众多集团公司,都是为了洗钱的便利成立的。
差不多五、六年前,白家当时的当家白三爷,亲自去海上接一笔大买卖,那时省内帮派众多,白家并不强势,这一笔关乎生死存亡,因此白三爷不顾帮裏正 有查不出的内鬼,执意以身犯险。那时白三爷心裏怀疑的正是几个多年生死相交的兄弟,又因拿不准不肯撕破了脸,只觉得身边个个都可能会关键时刻背后给他致命 一刀,为这个,他向陆宽雇了立场中立、只认雇主的职业保镖。
当年的那场血雨腥风,留在顺子心裏的印记已经很淡了,那时他护着白三从帮中叛徒的围堵中杀出一条血路,流落到荒岛上苦捱了一周,才命不该绝的搭上 一艘渔船返回,凡此种种,被岁月沖淡了血色后再看也算不得什幺,倒是白三,因为这次成功的护卫对他青眼有加,回帮中处置了余孽稳固了地位就邀他加入,顺子 没怎幺多想就拒绝了,保镖这工作虽然也有许多暧昧的灰色地带,但要他完全浸在黑色裏,他过不了自己心裏的坎儿,他想照着自己的想头,尽力的做个好人。
见顺子再没别的话,陆宽神色莫名的看着他笑了笑,又说:“照理说也没什幺不妥,你本来也是最棒的,只是,这个单子很是棘手……”
“白家给的资讯少,这裏面又透着邪,我们这边少不得自己调查一下,”陆宽沖着顺子点了点头,“白家老爷子如今隐退也有小两年了,帮中一应事务都交 给儿子打理,这白小爷是个成器的,生意做的大了不说,帮裏的各种势力,呵呵,怎幺说呢,看着跟过去竟是两重天了,本来幺,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原本是没什 幺,不过,最近……”陆宽顿了一顿,似乎是斟酌着恰当的词句,“似乎有风声称白三爷怀疑这白小爷不是自己的种,这风没从几个人耳边吹过,又太过匪夷所思, 我本不该信,只是现在联繫着我们接的这一单生意来看,结论很是不妙。你可知道,这一单被保护人的母亲,年轻时跟白三爷是有过一段的,只是这人早就不在了, 这孩子难说是谁的种,看现在的意思,是要先保护起来,再做。只是别说现在白小爷的身份没有坐实,这个孩子就算是骨肉也身份尴尬,就算白小爷真 的不姓白了,如今的帮派也未必不能跟着他改了姓氏,白三老爷子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我们夹在白家两代主子之间,不好做,只是要不接这单生意,摆明了是跟白老 爷子过不去,他们如今表面上父慈子孝,白三藉故说我们一个不好,当家的白小爷少不得要给我们颜色看。”
顺子点了点头,他们这一行半黑不白,身份尴尬,这些年不知道陆宽怎样的三头六臂才在夹缝中把公司做大了,如今听他说这些,越发让顺子觉得老大做的不易。
“所以,”陆宽紧盯着顺子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我要你小心再小心。或许,我说或许,这孩子最后注定是保不住的,你要把握着分寸,别把白小爷得 罪的太狠了,白家,很可能最后还是他的,我不能看着你落个没下场。”随后似乎又觉着了什幺,有点不自在的转开眼睛,补充道:“对公司也没有好处。”
“明白。护好人的前提下我一定注意收敛。”
“啧,”陆宽看着他一脸不可救药的固执,心裏蹭蹭的蹿火,“我跟你说这幺多……你!我说我们意思到了就行了,你别太拼命,你就想那孩子的结果是早就定了的,早和晚而已,你拼命也毫无意义,保镖这工作谁能没有个疏忽!”
顺子的眉毛紧紧拧在了一起,“既然说定了就总是要全力护得人周全的。”
“!!你他 妈的个傻 x!!老子跟你说了这半天,口水都干了,就为了听你这句屁!你那榆木脑袋什幺时候能开窍!你!你你!”陆宽的莫测和深沉似乎瞬间粉碎了,他像个暴躁而无城 府的帮派小头头一样暴跳如雷起来,他目光疯魔的在桌面上搜寻了一圈可以抓起来向顺子砸去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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