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无所谓,小的可不行,他才二十五。
可馨半真半假的样子,倒惹起了我的好奇心来,我问: 你有那么大的儿子
了?
当然,我们那时末婚先孕。 可馨说: 想想那时,真的难过,还没领略
恋爱的滋味,就匆匆地把自己打发出去。
很短暂的旅程,飞机平稳地降落到了杭州机场,我们身后拖着旅行箱,步出
机场。可馨的老公程明德和儿子程洋到机场迎接,程明德高大槐捂,很正式的着
装,西服、领带,笔挺的裤子配锃亮的皮鞋,可馨向他介绍说: 这就是小媚。
他转过脸正面对着我,他的眼圈微微发黑,眼睛却特别有神,看上去威武
又柔美,不像是身拥巨大资产的地产老板,倒更像是和谒可亲的那位邻家大哥。
我们都瞪着眼睛彼此看了一会儿,他微笑着说: 你就是江小媚。 向我张
开手臂。他的儿子也同样宽肩长腿,他上来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我看见他一手
拖动着箱子一手插在牛仔裤的裤兜里,上身红色的圆领体恤已经洗得泛白,头发
蓬松向后,不长不短,一切都那么随意,那么舒服。
出口处停放着一辆墨绿色的奔驰车,程洋一言不发地将我跟可馨的行李箱放
到后面,程明德打开了后面的车门把我请了进去,他说: 小媚,我们是纯粹的
家庭聚会,我不想搞得那么盛大隆重。 可馨坐到前面的座位也回头说: 明德
已厌烦了司机、秘书随从前呼后拥的生活。
这很好的。 我客气地回答。
我低垂眼睑,奔驰车的座位很宽敞,但他却挨我挺近的。我发觉他的眼神里
有些闪烁的东西,如暗火摇曳,如无形的网。程洋驾着车子平稳地离开了机场。
一上机场的高速公路,程洋便打开了车载音响,一阵节奏强烈的摇滚,把刚
才轮胎擦地的沙沙声掩盖住了,也把我从单调而且昏昏中拽了过来,令人振奋。
一进入市区,给我的感觉就是绿,整座城市已乎是让绿色所覆盖,到处都是
郁郁葱葱绿得铺天盖地。可馨从前排回过头说: 小媚,我们吃了饭再到家吧
客随主便。 我淡淡地说,尽量装得平淡从容,而我的心里却七上八下,
明德的双腿在座椅下面散漫地摇晃着,触到了我那条柔软温热的腿,他用膝盖朝
我轻轻撞击了一次、两次,我竭力地逃避着已让他挤到了座位的角落。那条腿没
有退缩,反而与我靠得更近。我从眼睛的余光中窥见了他脸上一如既往含情脉脉
的凝视,我的目光躲躲闪闪,但其中包含着花朵般含苞欲放的内容。好在车子很
快地停下来,一下车我就被烟波漂渺的西湖景色吸引隹了,楼外楼古扑典雅背山
临水。
可馨介绍说: 这地方久护盛名,好多的文人墨客都先后光顾过,很适合你
的。
显然他们都是这里的熟客,我见经理亲自迎到了门外,把我们一行引进了
一个临湖雅致的包厢。刚一落座,便端上了点心。
可馨说: 这里的点心也是名闻遐迩。 介绍说:这是吴山酥油饼、虎跑素
火腿、桂花糯米藕。我的肚子也觉得饿了,便拿起筷子,看我吃得急了,明德笑
着说: 小媚,别再吃了,等下的主菜你就吃不了。
说话间,楼外楼的特色名菜西湖醋鱼、龙井虾仁、叫化童鸡、宋嫂鱼羹、东
坡焖肉就端了上来,一下子就让我眼花缭乱。明德给我挟了虾仁,那虾仁肉白、
鲜嫩,加之茶叶碧绿、清香,色泽雅丽,吃着滋味独特。我吃得虎吞狼咽唾沫四
溅,抬起头发现程洋在盯着我看,我递给他一个善意的微笑。我感到在整个用餐
过程中他的眼睛紧紧锁定我,别的似乎什么也看不到,我尝试转移他目光的视线
却无法做到。他盯着我那双幽幽的眼睛,变得更加深邃。
这个迷人的小帅哥,我的心头暗自欢喜,我想跟他说句调侃话来,但想不起
应该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我把眼睛移到另一边,嘴角还是那径微微的笑,面对小
帅哥那如小公鸡般的焦虑和浮躁我总是那样笑,似是而非,似有若无的样子。
可馨可能发觉了儿子的失态,她还是很优雅地拿着餐巾拭擦着嘴巴,问道:
小媚,还要些什么?别客气。
我已很饱了。 我说。
偷偷地又斜过眼,程洋的眼光还是不依不饶一如既往地大胆直露,我甚至想
匆匆回避他,我试着和他保持一段礼貌的距离,但是我还是被他吸引住了,无论
如何困难我们总是能够目光相遇,我试图不去看他的眼睛。
可馨说: 你看我这儿子,都二十多了,还是长不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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