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要多呆些日子,无论如何要吃了河豚再走。”
我给他们温了两壶我刚过来的时候酿的米酒,春梅姐那里特调的酒,我都是放在小白大夫那里,调完就直接发京城,留了些给自家喝。这次小葛大人既然是来赈灾的,我这里就不能露这种佳酿来。
常远与我配合地倒是极好,说:“我想要解馋,她都不肯给,说粮价死贵,还来酿酒?这也是葛兄你来了,她才肯拿出来。”
我笑着说道:“这是刚来那会儿酿的,那时候粮价是现在一成,幸亏我那会儿酿了些,否则你现在连解馋的都没有了!”我抱起孩子说:“你们先吃着!”
小葛大人叫住我道:“弟妹,坐下一起吧!都相熟的。来海陵的时候,听说你劝农劝桑做了不少事情,我也想听听。”
“燕娘,添副碗筷!”
“行,我让秀芳去把园子里的香椿芽给摘了,另外炒一盘蛋。”我出去让人添碗筷,加菜,顺便把孩子交给杏花带,这小子是坐不住的。
常远招待小葛大人道:“都是本地的一些小菜,你别嫌弃。”
他丝毫不客气道:“先给我来一碗饭!”
常远为他打了一碗饭,递给他,他夹了一块马鲛鱼,使劲地扒拉了两大口才说:“就这一口白米饭,我这一路行来都成了奢侈。”
常远笑他道:“你这就是胡说了不是?就算是天下大旱,这扬州府还缺东西?”
“扬州府倒是不缺,我只是穿过扬州府,没有停留,我一路是这么过来的……”他说着路线,给我们描述了一路的见闻,饿殍满地,他说:“耀亭,民不聊生啊!竟然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他的脸色十分沉重。
常远掰开馒头,夹了辣酱,一口一口地咬着吃道:“那就赈灾啊!开仓放粮,开粥厂。”
“我初出京城的时候也这么想,才到德州地界儿,那里受灾不严重,我去看那粥厂,那粥薄地就跟水一样。一个七八岁的娃娃,去领粥,拿了小半罐。路上洒了一些,就蹲在地上大哭。我那时心想,这特么是粥吗?调浆糊还要比这个稠一点吧?当时我气势汹汹地去质问粥厂的官员,问他们知不知道,本朝律例,筷子浮起,人头落地?他们一个个都说自己清楚,我一脚把那个粥厂的主事给踹飞了,拿了他的仓库钥匙开了粮仓,那里稻谷都见底了,而且一半稻谷一半黄沙啊!可随着我再往下走,情况只有越来越糟,你告诉我拿什么去开仓放粮,拿什么去开办粥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是?”小葛大人满心愤慨,常远看他两碗饭已经吃了下去,给他倒上了一杯酒。
这期间还有秀芳拿进来一盘子香椿炒蛋,常远对他说:“来来,先吃一口香椿炒鸡蛋,这鸡吃得是蚂蚱,味道跟咱们京里的略有不同。”
“说起蚂蚱,你知不知道,过来的路上蝗虫遮天蔽日……”葛筠继续形容道。
常远笑着看他,这个时候已经吃了半饱的葛筠,看向常远道:“耀亭,怎么你都这样没什么想法?也没什么讲法!你之前不是都跟太子爷提了很多建议吗?太子让我来找你一起商量怎么应对目前这个局势。”
“那不知道葛兄有什么高见?”常远端着酒杯,喝着酒问道。
小葛大人说道:“我唯独到了你海陵境内,才发现一切秩序井然,与你相邻的镜湖已经乱成如此模样。你这里丝毫不见恐慌,街道上的人群也并见饥民。这样情形,你来问我有什么高见。耀亭你这是要藏私吗?”
“我没有什么能多做的了,葛兄啊!说实话,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是我常远殚精竭虑并且是提前了一年半的时间布局,才做到的。想要再来一个海陵,时光已经回溯不到一年多前了。我能想到的策略都及时寄给了太子。”
小葛大人站起来脸色肃然对常远说:“事已至此,已经回不到过去,你这里能不能一起想想办法?你知道沿途的那些粮仓全是空的。这些人要么饿死,要么就是如镜湖一样,成了乱匪。不用几个月,如果事态控制不住,你要知道人一多,到时候会怎么样?危及国本啊!”
常远坐着问他:“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想要我怎么做?”
“常远我问你,海陵的官仓还有多少粮食?”
常远坐着回答他:“没有了!我来的时候海陵的官仓如你沿途看到的一样都是没有粮食的,就去年秋天收了一些上来,之前有外县流民进来开仓赈了灾。所以也没有了!”
“那现在海陵的这些粮食是哪里来的?海陵的粮价比周边低了三成,不是一直在卖吗?你现在每天发的那些馒头是哪里来的?”葛筠继续问道:“你不要藏私了!都什么时候了?”
常远站了起来问他:“葛兄,你怎么说话的?我怎么藏私了?”
小葛大人对着常远说道:“你如果有粮就拿出来,先安定一下镜湖。把这个事情给解决了。”
常远脸色不好看了,对着葛筠说道:“我现在这样叫藏私?”
葛筠看着常远这样的态度。“你要考虑大局!你不仅仅要为海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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