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她絮絮叨叨地写完一页,自己一读才有点回过味来,这怎么看都像在撒娇告状啊。她居然写信去给程让告徐先生的状?
自己脑子莫不是坏了?
不行,绝不能让程让看见这一页!她三两下将一整张纸撕掉,换了张纸,斟酌了下用词,重新写道:
“……最近天凉,要注意身体,徐先生都病了好些天了。你还记得七夕那天看见木先生的事吗?徐先生居然说他们只是旧友,让我不要乱说,你也不能说出去啊。我最近和阿兄学酿了菊花酒,等什么时候熟了也给你捎去尝尝……”
又是絮絮叨叨大半页,多是些日常,最后在结尾处才略提了提阿娘不让他再送东西的事。
将几张信纸放进信封,用蜡封好。她正想起身让人把信送过去给信使,站起来时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咽喉内涩涩的腥味汹涌而来。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双手软软地撑着桌面勉强不让自己摔倒,嘴角边一丝猩红慢慢淌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的实习结束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哇我边写边感叹我家阿沅真惨……仿佛精分:)
第26章
雨后清雾茶,幼虎逢菊花。
那一阵晕眩很快过去,阿沅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指尖刺眼的红,她怔了下,没想到自己身体坏到了这地步。
回过神来她意识到,不是她的身体差,而是她的猜测成真了。她看一眼手腕上的银镯子,颜色暗沉,那颗血红珠子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随手把信放在一边,慢悠悠地用帕子擦了嘴角和手指,然后才叫了绿绮进来:“你去请徐先生过来,就说我有点不舒服,暂时别和阿娘说。”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不舒服的样子,绿绮便以为只是个借口,听话地去了。
此刻京中的程让做了和她一样的事,淡定地擦掉嘴角的血,让人去请大夫,但不要惊动家里其他人。
因上次在秋狝围场上表现不错,皇帝直接提拔他做了羽林郎,每月有三日旬休。今日正是他休沐的日子,便一直待在府里。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平安扣,心里的惊怒总算缓和了些。他千算万算,却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大夫很快请来,摸了会脉,惊疑不定道:“公子这脉象古怪得很,最近可有食用什么属性相克的食物?”
程让想了会儿,他当值时和其他羽林郎吃的一样,今日归家吃的也是以前常吃的,应该没有。他摇了摇头。
“那公子您可能是中毒了。”大夫摸了把胡须,“老夫才疏学浅,不敢妄断,还请公子另请高明。”这大夫是京城回春堂的,医术不说出神入化,但也绝不是才疏学浅之辈。
程让定定地看他,心下轻哂,看来这毒的来源不一般,竟直接把人家大夫给吓走了。
“不碍事,大夫您看着治吧。再不济,解毒丸、解毒|药什么的您总会开吧?”若此刻阿沅在这,就会发现程让那种熟悉的痞侠气回来了。
大夫被他说得老脸一红,背着手哼哧道:“那老夫就给公子开方药,喝两剂应应急。”
听大夫这么说,程让就知道这毒说严重也不严重,至少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喝了药之后,他感觉好了许多,至少没有再吐血的情况了。他本想问清楚这毒物来源,可看大夫那样子肯定不会说,也干脆懒得难为他。这世道,谁活着都不容易。
不过大夫看他态度挺好,一点都不像寻常那些眼高于顶的勋贵子弟,终是起了点恻隐之心,提点他道:“你这毒已经中了好些天了,今日也算你运气好,吃了点东西,跟那毒物相克,让你呕了血。不然的话,等你身体全坏了,你都不知道自己还中过毒。”
跟毒物相克的食物?程让想了想今日的膳食,多是些寻常菜品,他当值时也吃过,并没有今日呕血的情况。除此之外,他就只尝了阿沅送来的茶叶。
这茶叶是清城本地特产的,名唤雨后清雾,也不算多珍贵,就是稀奇。因为除了清城觅曲涧附近的茶山东隅有产,其他地方都栽不活。按理说物以稀为贵,这种珍稀茶叶该上贡才是,可就是因为它太少了,上贡都凑不齐斤两,当然最主要的是味道一般,因此没上贡。那块茶地是太守家的,茶叶也自然进了太守府。
太守府里也只有阿沅对这茶叶情有独钟,给程让送特产时就顺道送了点。她也知道一般没人喜欢这茶,只给他单送了点,还嘱咐他若不喜欢就别喝。
程让怎么会不喝,不过看着那茶叶确实少,他就一直放着没舍得打开,今日才第一次喝。
难道这雨后清雾还有解毒功效?
他手指轻敲桌面,面上淡然道:“多谢先生告知。”
大夫最后又留了个备用方子才走,应该是因为程让给的诊金很丰厚。
徐先生还没来,阿沅坐在桌前发呆。她试着摸了摸自己脉象,什么都没探出来。过去几个月在书上看的和徐先生那儿学的东西,在她身上一点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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