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德妃因着安大人的关系,才送进了衣物,臣妾没那么大胆子,也不想坏了规矩。再者臣妾若是去了拿不到书信也便罢了,万一拿到了,那日后更麻烦,譬如德妃最近不知道被使了多少绊子,德妃聪慧尚且疲于应对,若是……”若是换成我这样的,估计早就被撕碎了。
所以她不去,也不许宫里人去,她相信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张瑶是实话实话了,她知道一旦开口也暴露出她的小心思,比如一直暗中打探着各宫的动态,她只是八卦,也不能完全算八卦,她总得看清后宫的风向吧,万一哪天……是吧,总得准备条后路。
见她说的振振有词,皇上还真觉得好笑,到今天他才发现这丫头没他想的那么愚笨嘛!只是对他也是充满戒心,反而对那个臭小子全无防备,这让他很是不爽。
算了,且慢慢来吧,这人反正是跑不掉了,早早的给她在宫内树敌太多,她定然会怕的,她惜命,又怕麻烦,很在意她身边的这些人,知道这些就好对付多了。
张瑶开心的打开父亲的书信,信写了足足三页,她看的一会泪流满面,一会开怀大笑的,吓得孙嬷嬷几次都想推门而入。
“哈哈……我妈……母亲她给我生个弟弟,今年刚好两岁了。外祖母身体不好,他们要留在身边照顾,暂时不能回来。父亲说了,当初他本要来接我的,只是回盛京的途中遇到了山洪,马车被毁,所有的钱财都丢了,父亲本就不良于行,母亲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救出。”张瑶能想到娇弱的母亲奋力救父亲的画面,他们一直很恩爱,张瑶幼时日日看他们相互扶持,都觉得自己是吃狗粮长大的。
她第一次完全没有防备的在皇上面前表现出真实的情绪,她不怕丑,不怕丢人,六年了,她一直在等父亲的消息,等他们的解释,他们没有忘记她这个女儿,也没有丢下她,知道这些就够了。
“瑶瑶如果你愿意,朕可以……”见她这个样子皇上突然有些心疼,她进太子府时才一十四岁,进宫时也才十六,那个年纪的孩子在家中时,大都有母亲的宠爱疼惜吧。
“不用,我只求皇上给个恩典,让人多送些药材、布匹、吃食给他们,寒州贫瘠,不要委屈了父母亲和幼弟才是。”不是张瑶不心疼祖父一家,只是犯了罪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因为他们的贪婪,害得那么些人无家可归,他们必须要赎罪。
这也是书信中母亲一直告诫她的,说她不能仗着是恩人之女而邀宠,不能因此骄纵坏了规矩,也不许为陈家求恩典,外祖父母他们认罪认罚,眼下只求心安。
皇上没有看到书信上的内容,张瑶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他没有料到的,这丫头不是狠心之人,应该是先生的意思。先生的心胸、气度,是他颇为敬重的,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丫头,竟也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朕早已差了人过去查看了,还有瑶瑶若是有什么想说的、想带的,可以稍事整理下,明日朕有书信要给先生,刚好一并带过去?”见她泪眼婆娑的样子,郝徵想了想,还是行个方便吧,不然这丫头怕是担心许久。
“真的?”张瑶抹了一把眼泪,满脸惊喜的问道,那架势皇上不答应都不行。
待皇上再次点头确认,张瑶立即扯着嗓子把宋嬷嬷、孙嬷嬷、安绘、安书叫了进来好一阵翻箱倒柜,收拾了整整三箱子的东西,这还不算,她还让人去她的库房里翻找能带过去的东西。
这下别说皇上,就是郝珺都看不下去了。拉着她的衣角告诉他送信的信差都是骑马的,她那么多东西根本带不过去。而且进入八月西北就该下雪了,马车也过不去啊。
张瑶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激动的过头了,而且大晚上的还让那么多人跟她一起折腾,很是歉意的让大家都先回去休息了。
“你们怎么还不走?”众人退出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这对父子,这句话张瑶脱口而出。
郝徵是故意留在这,他来的时候就想清楚了,苏樱宫不是要躲清净吗,他就非把她拉下水,谁让她那么肆意妄为,不把他当回事来着。当然,既然决定这么做,他也一定有法子护着她周全。
再说外面的传言确实不好听,要打破谣言,就只能先委屈她了。
郝珺是硬着头皮留下来的,他怎么会不知道父皇来的目的,但是父皇不能留在这啊,母妃不想呈宠,不想成为后宫的公敌,所以父皇必须走。
张瑶话都问出来了,又不能咽回去,这时外面二更的梆子声响起,她也不好硬把人赶出去宫去,想了想对着他们说道:“要不,你们父子同睡?”
她虽然身为皇上的妃子,对后宫的规矩很有自觉,但仅限于后宫那么行礼问安的规矩,她就是把那些当不得不完成工作,但是对于皇上她可没有自己是人家老婆的自觉。
苏樱宫的房间是挺多的,当初她还很好心让院子里的人都挑选了住处,除了粗使的奴仆,其余的人都有独立的房间,所以自此算下来,还能住人的还真不多了。再说就算有,也来不及整理,还不如让他们父子俩同寝,还能联络联络感情。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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