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马过来,爷爷不怕!”失去了一只耳朵的刺客脸上肌肉抑制不住跳动着,神情却是丝毫不惧。
“救走齐悦霖的是谁,是太子陈源还是齐瀚之女齐悦然?”
刺客很想硬气的说一句“不知道”,但不甚明朗的光线下,他手上那把普普通通的匕首,血迹斑斑。
还在犹豫之时,吕沉飞快的出手,收回,刺客胳膊上多了个红枣大小的血洞,还在喷溅着血液,吕沉衣袖上染了鲜红。刺客早有准备,咬紧牙关没有喊出声,但紧闭的眼睛,颤抖的身躯,无一不说明了他此时的恐惧: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吕沉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袖,自言自语一般:“虽然会麻烦一些,应该能洗的干净。好了,下一个,那个女人是不是齐悦然?”
“不是,她不是!”远一点那名刺客喊着。
吕沉皱皱眉:“想清楚再回答,说假话,一样要受罚。”
“她不是大小姐!”
“齐悦然在哪里?”吕沉接着问。
“她没有来,她被太子保护起来了!”那名刺客唯恐同伴再受伤,这些事不算重要,可以吐露。
“那个女人呢,她是谁?”
“我们不知道,是太子最近找来的高手!”
“你们除了行刺,还有没有别的任务?”
“我们没有,但不知道别人有没有。”
这就是说,刺客还有其他人。
“那个女刺客,她是死是活,与你们无碍了?”
刺客表情有些狰狞,很快回答:“是。”他们是自幼一起习武,一起生活的兄弟,有感情在里面,那个女人……对不起了。
霍连杰皱眉,这样的回答,似有不妥。
“你们见过齐悦然吗?”
“见过,不过是五年前。”
吕沉将匕首还给狱卒:“好了,都收押吧。”
这就完了,狱卒有点蒙,问出什么来了?
第十章 齐氏悦然(五)
从地牢出来,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从幽暗到光明,由阴冷到和暖,那种感觉,有些难以描述。
霍连杰看着吕沉,目光中有探究,好奇,疑惑,最终忍不住问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酷,吓的我一哆嗦。”
吕沉微笑不语,伸手去握住霍连杰的手腕。
潮热的感觉。
吕沉笑着:“我也紧张的很,唯恐恶人装的不像,不能吓住他们。”
“原来如此,连我险些也给你吓到!”霍连杰恍然,“厉害!”
“太子每天面对朝中百官,我跟在身后,不能拖后腿。”
“不容易,看来我选择从军是对的,轻松太多了!”霍连杰笑道。
“术业有专攻罢了,若是比拳脚骑射,我差你太多!”
“行了,别互相吹捧了,说说,你都审出什么了?”
“你没听出来吗?我可不信。”吕沉信步走着,装糊涂可不行。
“就审了那么几句,我哪能猜出那句是真那句是假?”霍连杰不满。
“都是真话。”吕沉没有犹豫,声音不重,但其中的肯定不容置疑。
“她真的不是?诶呀,白费劲儿了,还以为抓到了大鱼!”
“她是。”
“啊?”霍连杰糊涂了,“那个刺客……”
“他们不一定认识齐悦然。毕竟,已经数年未见,若是有心误导,完全可以骗过他们。”
“什么意思?”
“陈源是什么意思,我还无法肯定。但父亲含冤而死,亲人流放,任谁也不可能躲起来苟且偷生,更不要说将门出身的齐悦然。”
“所以呢?”
“我猜,陈源是不同意她出面的,两人毕竟青梅竹马又有婚约,齐悦然若不慎失手被擒,他接受不了那样的结果。”
霍连杰补充:“你的意思是,他拦不住齐悦然,又怕她名声有损,便骗了自己的手下?”
吕沉点头:“我认为大概如此。”
“也许她真的是假的呢?”
“有两个地方让我相信她的身份。一,相貌。”
“长得相似的人多的是。”
“二,气势。纵使长相相似,但天之骄女精心养护而成的气势是没办法一蹴而就的。他们不可能提前知道会有如此劫难而去培养一个替身。”
霍连杰回忆了一下那个女人的举止,除了暴躁一点,似乎没什么可挑剔的。尤其两人一进去,她便对上了吕沉的目光。
“有这个可能,常人只会以假乱真,但有时候,也可以反其道而行。只是,他们就不怕我一气之下杀了她吗?”
“你会吗?”吕沉问道。
“一个人而已,我杀的少吗?”霍连杰反问。
“陈源此人,看似忠厚,但陈帝数子,独他稳居东宫,地位不可撼动。除了是正宫嫡子,其心智不可小觑。齐氏对他已经没有用了,齐悦然对他来说,或许更像个烫手山芋。有她在,便于收拢齐瀚旧部,可那样必然会与陈帝发生冲突。顺着陈帝对她不理不睬,又会寒了人心。若就这么隐姓埋名死在你手里,说不定他还会谢谢你呢。”
霍连杰苦笑:“你这么一说,我倒不好下杀手了。”
吕沉呵呵一笑:“你随意,她早已不容于陈国。”
“太子身边缺人吗,不要的话,我可要收为妾氏了?”
“你自己留着吧,太子政务缠身,没时间调教烈马。”
“我一走数月,可一直是独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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