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惊喜地坐起,竟在手边摸到从发间滑落的簪子。
这时,她又听见推门声,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几乎是如救命稻草般把它紧紧攥在手里,门外出现几个黑影,她慌乱间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那细微的铃铛声,慢慢地朝她接近……
昨晚的窒息感再度扼住了她的喉咙,安晴什么也没法思考,握紧手里的簪子,跳下床只盯着那不断和铃铛撞在一起的赤金福字坠,狠狠把簪子刺了进去……
但她不知道,那时她已经被救进了慈宁寺的禅房,甄夫人故意戴着那只镯子,再折起袖子把手腕露在小腹前,正好让已经失去神志的安晴能刺破那里面藏着的血包,然后她再握着簪子倒下,傅之凡扮成的傅嬷嬷护在一旁,混乱中没人会去检查那簪子到底刺了多深,至于后来的伤势,只需要用姜族最擅长的伪装和令血脉紊乱的药丸就能做到。
再过两天,甄夫人就会因“伤重”难以医治,彻底闭息假死,到时总有人以杀人凶手的罪名受到惩治,甄夫人也能趁机不被所有人注意到地离开。而安晴就算能平安无事,等安岚回到候府,她这一世都会被安岚拿捏到把柄,再也不敢妄动。
甄夫人料对了许多事,比如谢侯爷绝不会置安晴的安危而不理,比如,王姨娘在经过无数挣扎后,很快就找来了庄子里。
听见琼芝的通传,安岚起先并不愿意离开母亲的床榻,也不许外人进来,直到王姨娘在外苦苦哀求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替母亲掖好被褥,压了压裙摆走了出去,眼神往惴惴不安的王姨娘脸上一瞥,冷冷道:“你来干嘛?看我娘到底死了没?”
仅仅过了两日,王佩娥再也没有侯府夫人的富贵与精致,脸瘦的几乎只剩一层皮,头发松松挽着,中间夹杂着无数新生出的白发,眼下带着重重的乌青,尤其是那股凌人气势再无踪迹,只压着下巴恳求:“岚姐儿能借一步说话吗?”
安岚抿着唇随她走到花厅,然后只是冷冷坐着,似乎在等她到底能说出些什么。王佩娥揉了揉已经红肿的眼,突然噗通一声跪下哀求道:“我不管你们用的什么心思,能不能放过安晴,她到底是你们谢家的姐妹,为何要对她赶尽杀绝!”
安岚偏过头,似是觉得十分荒谬地嗤笑一声道:“放过吗?王姨娘这些年,何曾想过要放过我们。开始用阴招逼我和娘离开候府,明里暗里各种为难,还有让那心术不正的郑公子来庄子里,动的是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你可曾想过我也是谢家的女儿,那年甚至还未及笄。你一次又一次陷害我娘,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如果那时我们求你放过,你会不会放过我们。”
王姨娘低着头,弯着腰,抖得如同将要剥离树枝的黄叶,她并不是个蠢人,只需这番话,就知道再怎么示弱求饶也不可能有用,于是仰头抹去脸上的泪问:“好,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安晴。”
安岚冷冷一晒:“那天所有人都看见,有人在禅房里公然刺杀侯府夫人,我娘现在生死未卜,总得有个人为她偿命。至于那个人到底是谁,就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王姨娘死死咬着唇,几乎要把唇瓣咬烂,过了许久,她脸上渐渐浮出绝望之色,垂下头一字一句道:“明日我会去官府认罪。”她用手指死死抠进地面,几乎要把指甲抠出血来,逼迫自己用近乎卑微的语气恳求道:“安晴,她到底还小,她什么都不懂,就当我拿这条命求求你,不要再为难她,让她能平安本分地活下去就好。”
安岚看着她,突然升起股淡淡的怜悯,无论这人多么可恨阴毒,她到底也是个母亲,一个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孩子的母亲。
只可惜她不明白,已经做下的恶早已生根,安晴恨了这么多年,如何能忍受安稳本分地屈居人下。
可安岚什么也没说,她得到了想要的承诺,站起身绕过始终跪地哭泣的妇人,一步步,踏着自屋檐投下的碎影离开。
第26章 离别
甄夫人的丧事在半月之后举行,谢侯爷心中有愧, 下令以候夫人的规格大事操办。黄色的纸幡、雪白的素缟, 随纸钱漫天飞舞, 僧人围成一团诵经,外层站着许多认识或不认识的亲戚,甄家人特地赶来,现在正站在谢侯爷身边, 或真或假,哭得热热闹闹。
安岚站在棺木旁,脸上始终带着冷漠的悲凉,她从头至尾没和任何人说话,却恰到好处地演出心如死灰的绝望感。其他人只当她是悲伤过度, 纷纷叹息着议论:这侯府恐怕是流年不利, 好端端的, 那姨娘怎么会去刺杀主母, 最后落得几个孩子都没了娘, 真不知是不是撞了什么邪物,得找个道士做法驱驱才行。
那议论一路飘进安岚的耳朵里, 她在心中冷笑,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棺木里躺着的, 不过是一具被伪装成甄夫人的尸体, 而她的母亲, 早已趁这时机改扮溜走, 现在只怕在傅之凡的陪伴下,已经坐船渡江,远去到她该回去的部落。
母亲没有说她会去哪儿,只让安岚保留好那个簪子,那是姜氏首领的信物,到了某个时机,有人会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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