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收你。”
李儋元反握住成帝的手道:“父皇,你知道我之前为何一定要推拒这门婚事吗?我明白,您想借将军府的兵权保住我,可那钟将军一生骄傲,又怎么会甘心让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一个多病的皇子。而且,我后来专程去见过那位钟小姐,她留恋的不过是几年前,那个在宫里帮过她的少年。可她从小被娇宠着长大,又如何能适应日日侍奉一个身体残病的夫婿,而且我也根本就不喜欢她。这门亲事到了最后,只能成为困住所有怨憎的枯井。”
成帝听得半晌不语,然后长叹一声道:“父皇到底没你想的周全。”他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你便是想着这件事,才发了旧疾吗?”
李儋元苦笑一声:“您能为儿臣想到的,别人未必就想不到。所以儿臣猜到皇祖母与母后必定不会同意,实在不愿为了这么门注定悲剧的婚事,让您辛苦为难。”
成帝看着他眼下的乌青,愧疚道:“你身体已经,还要分神为我操心,也罢,这门亲事就算了,日后,父皇总会好好补偿你。”
李儋元终于露出轻松笑容,又道:“可那位钟小姐到底是多了个被赐婚的名声,只怕会对她日后出嫁不利。父皇不如赏她个县主的封号,钟将军在边关御敌多年,这么做也算是对他的奖励与安抚,未来钟将军也能更尽力地为国效忠。”
成帝没想到他会考虑的如此周全,这么做确实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唯一吃亏的倒是他自己,于是叹息道:“我看,钟立倒要好好谢你才是。”
第65章
第二日, 成帝下旨赐封钟毓秀为晋阳县主,并赏下两箱首饰绸缎以示圣眷,钟毓秀才不过十五, 就能获得御赐的封号,这自然代表成帝对钟立的提携。一时间, 镇北将军府迎来送往,全是嗅着风向来道贺的同僚。对于之前流传的赐婚之事, 成帝放出话来,三皇子旧疾复发暂时不适宜成婚, 从此也就无人再提起。
而安岚是在李儋元连着两日都未去国子监后, 才知道他是真的生病了。她心神不宁地听完了半堂课,就打定了主意:就算冒着被谢侯爷怀疑的危险,今天也一定要去别苑探望他。
就像他曾说过的:能亲眼见他没事, 她才能安心。
安岚踏进暖阁时,正好看见李儋元在喝药。他半靠在软榻上,并未让下人服侍,素白的指甲盖映着青釉瓷碗, 乌发只随意挽了个髻, 溜出的几缕在他低头时滑落下来, 经过脸庞漂亮的弧线,落在皂白的中衣之内, 仿佛为一副工笔美男图添上灵动的数笔。
安岚歪头看着这一幕, 突然觉得老天拿走他的味觉也许算是种眷顾:亲手造出谪仙般的人儿, 哪舍得让他经年累月, 尝遍药石之苦。
这时,李儋元发现门口的动静,放下药碗抬头看她,然后拿巾帕擦着嘴,笑道:“你怎么跑来了?”
安岚板起脸,故作嗔怒道:“你让我等个结果,可没说会等到你生病的消息。”
李儋元示意她坐在自己旁边,道:“我答应过你不娶,现在已经让父皇收回赐婚的旨意,也算是完成了对你的承诺。”
安岚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目光一斜道:“谁让你不娶了,你娶不娶关我什么事?”
李儋元饶有兴致观察她的表情,故意重重“哦”了一声,道:“那倒是我误会了。谁叫谢大小姐心思这般多变,实在让人难以猜透啊。”
安岚明白再说下去自己也不占理,索性不接这个话题,转头拿起他塌旁放着的手炉,往里加了几味药材,再阖上铜盖递到怀里,问道:“好好的,怎么又病了?”
李儋元懒懒往后一靠:“天转凉了,不小心受了风寒。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值得你特意来看。”
可安岚却不信他,狐疑地拿起药碗闻了闻道:“你这里面几味常吃的药明显加了份量,怎么可能是风寒。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和你拒婚的事有关。”
李儋元的眼神闪烁了下,淡淡道:“事情都过去了,你何必问那么多?”
“可我想知道,陛下为什么会改变主意?那位钟小姐,又为什么突然不愿嫁你了?”
她猜他在其中做了许多事,可偏偏看不太通透,非得问一问才能安心。
李儋元见她不依不饶,只得把前因后果对她讲了遍。
成帝的这次赐婚,明面上是怜爱三子,实际却是打压了太子背后的徐氏势力。在加上之前太子的事,以右相为首的徐氏派系如何能坐得住,可这毕竟是皇家私事,所以他们只能从后宫入手,倚仗徐太后和皇后出面阻止。而他所做的,只是在这背后顺势推上一把,先派人告诉太后成帝有意将徐佩蓉嫁给豫王的事,再说服钟毓秀去找皇后哭诉,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后悔答应这门婚事,皇后无论从大局还是私情,都要会法子让成帝收回旨意。
“可你怎么说服那位钟三小姐的,我看她对你挺痴情的,怎么会说不嫁就不嫁。”
她还记得在栖雁楼,钟毓秀明明十分坚决,情深款款,非卿不嫁,李儋元后来到底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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