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跟你说的一样,你就算死,也是白死。你可要想清楚。”
“放心,我一定让林夫人满意。我也会告诉丫头婆子们,我的死,与你无关。但是,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苏姨娘哑声道。
“你说。”
她站起身,拿起笔,在一张信纸上写了一封信。然后塞在宽大的袖子里。最后,她缓步上前,竟然在顾雪萝面前,跪了下来。
“贱妾苏氏,自知坏事做尽,无颜抚育女儿,还请在我死后,将吾女珠玉,养在夫人身下。以求积福。”
顾雪萝已经离开屋门。她背对着苏姨娘。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半晌,她才道:“好。”
所有人的走了。顾雪萝连夜把家丁遣回了林府。临睡之前,她在床上,找了热鸡蛋给银蛾敷脸。
银蛾一边“嘶”了几声,一边说道;“小姐,万一苏姨娘不死怎么办?”
顾雪萝给他认真地揉着脸颊,一面说道:“她是从最底下的泥沼里,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她只有珠玉一个女儿,自然不想她跟自己一样,重蹈覆辙。所以,她是不敢不死,也不得不死。”
银蛾经过了一晚上的事情,生气又害怕,顾雪萝便不叫她去外面,只跟着自己一起睡了。一主一仆盖着一面宽阔锦被,说了一会儿闲话,才一前一后闭上眼睛。即到了天色将明之时,却听到二门上的云板扣了四声。
银蛾立刻惊坐而起,快速推着顾雪萝,小声说道:“小姐,小姐,二门上的云板扣了。”顾雪萝颤抖了一下,立刻睁开眼睛,瞬间坐了起来。这时,一个婆子在外面敲了门,隔着纱窗,说道:“回大小姐,苏姨娘殁了!”
顾雪萝闻言,回道:“什么?怎么说殁就殁了?”
那婆子答道:“我也不知道,老爷,少爷,珠玉小姐,还有贝锦小姐已经找人去叫了。您也快些收拾着过去吧!”
顾雪萝拽了拽银蛾的袖子,她立刻会了意,下床为她取来素服。顾雪萝道;“我知道了,即刻就去,你先回吧。”
那婆子走了之后,顾雪萝也立刻起身,下床在屋内踱着步子,平稳着有些紊乱的呼吸。银蛾快速取了素服来,服侍着她穿好,顾雪萝自己随意戴上了两根银簪,也不带耳环,立刻带着银蛾往苏姨娘处去。
刚进了苏姨娘的院子,就听见一片哭声。顾雪萝跟银蛾换了个眼神,缓步进了屋门。
苏姨娘面上盖着帕子,一身湘色华服,平躺在床上。她的手指上戴了两三个戒指,两个手腕上都带着金玉镯子。
珠玉和玛瑙正伏在床头痛苦,顾中书站在床边,紧紧皱着眉头,脸上也有强力隐忍的痛苦神色。顾雪萝定了定神,缓步走上前去,到了顾中书旁边。
她轻声安慰道:“父亲,苏姨娘怎么突然殁了?”
顾中书回道:“是服毒。她还有一封遗书,你看看。”
顾雪萝明知内容,还是装作惊讶地接了过来。上面写着无非就是自己久久抑郁,心结不解,最后寻了短见的想法。
顾雪萝道:“父亲,苏姨娘是妾室,若是说她有心结,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顾中书点了点头。珠玉却忽然回过头来,指着顾雪萝道:“我母亲出事,都是因为你!怎么你没来之前就好好的!你一来,我母亲就自尽了。一定是你害的母亲!”
顾中书立刻呵斥道:“住口!仵作说的清清楚楚,你母亲是自己服毒而死!而且留了遗书,不可胡乱攀咬,牵扯你姐姐!”
顾雪萝道:“妹妹,苏姨娘的遗书上说,把你交给母亲与我,养在我母亲膝下,充作女儿。我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长姐。如果,我真的跟苏姨娘的死有什么关系,她会让你,做我母亲的女儿,做我的妹妹吗?”
珠玉流着眼泪,张了张嘴,却不再说话了。顾雪萝也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上前道:“珠玉妹妹是要出嫁的人。太子那边,日子耽误不得,还请节哀要紧。”
珠玉厌恶地看了顾雪萝一眼,死命地往回拽自己的手。但她是哭久了的人,力气哪里比得过顾雪萝。
只能由着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顾雪萝温柔的笑着。珠玉看她这看似和软的笑容,却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威胁。她张了张嘴,又想起母亲从前和信上的嘱咐,还是道:“多谢长姐关怀。”
顾雪萝满意的笑了笑,松开了她的手。
晌午时分,光禄大夫府内。
林檀的腿已经痊愈大半,此时也弃了四轮车。他吩咐人在隐松阁院外置了一个雕花漆案,桌上铺着一张上好的宣纸。拿着蟹爪笔,正在画一幅没有完成的墨松图。
追雪立在桌边,机灵的眨着眼睛,静静地端详着林檀。过了很久,见林檀也不转头看它,便叫了几声,走到墙边的松树下,百无聊赖地啄着落在地上的细小松子。
这时,郑南走进了院子。他低声说道;“大人,昨夜夫人便把那几个家丁送回来了。”
林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过了片刻,又用手挡着嘴,咳嗽了几下。郑南立刻道:“大人,可是内热之症又犯了?”
“这些时日,天气越发热,我有时候一晚上都无法合眼。”
郑南皱了皱眉;“前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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