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正巧,有人从屋里走出来,站在桂花树下往这边看。
正是宗朗。
宗朗抬手,朝这边打招呼。
吴婶问他:“小朗啊,今天回来这么早?”
宗朗说是,“今天没什么事。”
吴婶又问他,“吃了吗,没吃就过来一块吃。正好今天炖了只鸡。”
宗朗也不客气,应下了。
吴婶又对程诺说:“你也留下,土鸡汤,城里人有钱买不到呐!”
程诺不好意思地摆手,“不用不用,中午剩了好多菜呢,我回去吃。”
心里想的是,怎么这么巧,宗朗就住在刘叔家后面。而且,他家房子也是小两层,格局样式和刘叔家如出一辙,二楼的窗户面对着面。
吴婶装做不高兴,“你搬来这么些天了,早该一块吃个饭。老话说相请不如偶遇,就今天了,留下一块吃!”
程诺拗不过,只能点头,“那我就打扰了。”
吴婶笑说打扰什么呀,又朝宗朗喊,让他快点过来。
宗朗说就来。程诺看到他进屋,拎了只袋子出来,然后走到与刘叔家相邻的院墙边,两手一撑,轻松地就翻过墙。
下了楼,宗朗已经在院子里和刘叔说话了。
宗朗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吴婶。“婶,这个月的药,昨天就带回来了,忘拿给你。”
吴婶擦了手,接过袋子。“每个月都要麻烦你哦。”
宗朗笑说,“那我还总吃你们家鸡呢。”说完又继续和刘叔聊天。并没有特意和程诺打招呼。
程诺想想,也没理他。跟着吴婶进厨房。
厨房也不在正屋一起,在院子东边单独一小间。程诺跟了进去,发现厨房里不仅有土灶,还砌了瓷砖贴面的灶台,上面摆着燃气灶,用液化器。
程诺拍头,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啊。没有天然汽,可以用气罐子嘛。这样就不用为柴发愁了。打算着,等过两天施工队休息的时候,就去镇上买一套来。
鸡汤已经炖在土灶的柴锅里,香气四溢。厨房里接了自来水,吴婶把袋子收起来,洗了手,准备切菜。边对程诺道:“都是自家菜园种的,没农药又新鲜。”
程诺就说起自己也开了块小菜园的事。帮着在灶下添火。
饭很快做好,程诺帮忙端到堂屋桌上,宗朗也帮着摆碗筷。
刘叔和吴婶常年只有两个人在家吃饭,冷清的很。今天人多,刘叔就开了瓶酒,给宗朗倒了一杯后,非得给程诺也倒一点。
程诺说怕醉,刘叔说:“这么点路,真醉了也不要紧,叫小朗背你回去。”
程诺想起到镇上的第一天,在胖老板那里喝醉,被宗朗送回去的事。更不敢喝了。
四方的桌子,一人一方,宗朗就坐在程诺右手边。他凑近一些,低笑。“你不是挺爱喝酒的么。”
程诺瞪他一眼,手里的杯子终是被刘叔拿去,倒了小半杯。
吴婶的手艺很好,家常小菜做得清清爽爽。又客气,两只鸡腿,分了程诺和宗朗一人一只。程诺不好意思,却看宗朗几口就啃了个干净。
程诺想,吴婶和刘叔一年也未必舍得杀几次鸡呢,这倒好,全让他们俩吃了。
桌上说起刘叔子女的事,一儿一女,如今一个在省城成家,一个嫁去了遥远的临海城市。有时候过年都回不来。
刘叔说,“没办法,年轻人都不愿留在洲子上了。再过十几二十年,我们这些老的都没了,恐怕这洲上,就要绝迹了哦。”
程诺不语。她是很喜欢这个地方的,也很想在这里终老。但是世事总不随人意,她也曾经想过在t市与林以安白头,最终不能如愿。
因此,在这里终老的话,她不敢轻易说不出口。
宗朗说:“不是有我吗,放心,这里断不了人烟。”
刘叔笑,“这些年也是幸亏有你,要不这洲上老的老,小的小,不好过呦。”
程诺听了有些奇怪,不懂刘叔的意思。
刘叔说,“小程姑娘还不知道吧,这洲上除了宗朗,都是老的老小的小,谁家有什么力气活,都找他帮忙,他都乐意得很。”
吴婶也道:“就我吃的降血压的药,镇上不好买,也是小朗每个月在市里给我捎回来呢。五六年了,月月捎,从来没落过。”
程诺看了眼宗朗,他正在喝鸡汤。心想原来他在刘叔他们的眼里是个好人。她又想起姨妈巾事件,难道他真的是出于好心才帮助,没有其它意思?
一顿饭,边聊边吃,直到天色尽黑。
程诺向刘叔吴婶告辞,吴婶却喊宗朗,要他送她回去。
程诺忙说不用,“又不远,几步就到了。”
“路虽然不远,可是黑不隆咚地,看不清,你又喝了酒,还是让小朗送你吧。”
程诺还要拒绝,宗朗已经先她一步走出去。
这次宗朗没有带小电筒,拿手机照亮。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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