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温润的气质里更多了几分书卷气。
难得没有怨言。
偶有连续的几日,没有修炼,便叫许燚去和那些弟子们玩。
她闲来无事,便在梧桐树下饮酒,清甜的果酒,初时不觉什么,等后劲上来了,便是醉意迷蒙。
眼前虚虚实实辨不清,也感觉天昏地转,头晕目眩,修仙之人,将酒意从身体里驱逐出去即可,可她莫名贪恋这种什么都不必忧思的感觉,况且,驱逐出去之后,饮酒又有何意义了呢。
每当这时,她便伏在桌上。
淡蓝色裙摆铺在地上,像是一朵盛开的柔软的花。
青丝遮挡脸庞,素手纤纤仍握着酒盏。
归来的许燚无可奈何地笑笑,便扶这位只教他背书的酒鬼师父回房。
后来摸清了规律,找准了时间,提早回来,恰恰是千覃刚刚晕倒的片刻。
他认命地将她抱起。
千覃不重,身子轻盈,闭着眼的时候,双颊酡红,睫羽鸦黑,美貌动人。
她这次没完全醉过去,懒懒地掀开眼皮,看清他的脸,忽而粲然一笑。
许燚就这么突然地漏了一拍心跳。
“……许燚。”她低低喃喃地唤了他的名字。
这两个字也染了酒,听在耳边,醉醺醺的。
他慌乱地应了声:“师父,我在。”
他推开小院的门,将千覃抱进房门,安置在她的床上。
千覃就这么望着他,不说话。
那凤目湿润润的,黑色的眼珠动也不动,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许燚被看的心慌,作揖说:“师父休息吧,我先离开。”
千覃没拦他,依旧盯着他,他赶紧大步踏出了房门,轻轻关上了门,背靠在门上,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真是要命!
再之后,许燚干脆开始阻拦千覃喝酒了。
千覃:……
“我喝酒碍着你什么事了?”
少年耳尖发红:“没……没有。”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突然灵光一现,“喝酒伤身,师父还是少喝点。”
那双凤目斜睨着他,然后装模作样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也想少喝点,可是这酒啊,硬逼着我喝。”
“啊?”许燚听得一脸懵,心道还有这种酒?
千覃说:“这可是好酒,不喝白白放在那里,可惜了,我贯来惜物,所以不得不喝。”
她扬手,又倒了慢慢一盏酒,澈白的酒水在杯中起了涟漪,然后平静下来,映出许燚一张一脸决绝的脸。
“那师父,我帮你喝。”
千覃勾唇,将那两壶酒递到他面前。
许燚酒量是真的不行,喝了两杯,就倒下了。
少年乖巧得很,酒品也好,哪怕醉了,也是乖乖地趴在桌上。
千覃笑了笑,自己给自己酙酒喝。
于是很快,师徒两个就趴在桌上一醉不醒了。
梧桐树上掉了一片叶子,在半空中扭曲旋转着,落在了许燚的手背上,转眼就枯萎化成灰烬了,露出了那颗黑漆漆的尾戒。
这一觉起来,千覃倒没什么,许燚却感冒了。
他通红着鼻子,有点发烧,脸颊滚烫得很。一贯无害清澈的眼睛染了雾气,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千覃看了他几瞬,转身走了。
他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心道师父会不会嫌他添麻烦了。
等到千覃再度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她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水。
清风门门规不严,外门弟子进来,图个强身健体,内门弟子严于律己,自当恪己修炼。
万幸大多都是心思纯良之辈。
也有少见的弟子,嫉妒许燚初来清风门,偏得了陆初师姐的青睐,把人叫出去,还没来得及蒙头痛打,就被千覃一挥手赶跑了。
一日,恰逢山下要举行一场盛大的花灯会。
许燚算着日子,提前几日就有意无意在千覃面前说起。
这小家伙仗着千覃隐隐约约对他的好,便肆无忌惮地表现自己的想法。
“你想去?”千覃问。
许燚点头。
他自小孤苦无依,家徒四壁,花灯会他想去却不敢去。
总觉得,没资格。
温饱都没解决,谈何娱乐。
可现如今不一样了,他拜了师,有了师门,往日里不敢想的东西,他都忍不住想要。
千覃说:“修仙之人,当远离俗世。不被干扰,静心修炼。”
许燚趁机说:“那师父你教我修炼啊。”
千覃觉得这小子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却听那小子咄咄逼人:“师父你又不教我修炼,又让我远离俗世。叫我怎么做得到?”
千覃不语。
他凑过来,笑嘻嘻的,右颊上的酒窝又圆又深。
千覃把他的脸扒拉远一点。
“那好,你去吧。”
他顺着力度远离了一点:“师父不去?”
千覃摇头。
“可惜喽。”许燚故意夸张地摆弄面部表情,“一年一度的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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