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涨落的潮汐。
一刹那间,少女芳心陡然加剧,怔怔不语,脑中正转着奇异而温柔的念头,四周海水蓦地向下急退,她已被段暄拥在怀里,破水而出,倏然冲上天去,当空飞掠。
晚一声惊呼,慌乱惊惧,忍不住伸臂紧紧搂住他的肩膀,颤声道:“段……段大哥……”
耳畔传来段暄清润而忍俊不禁的声音:“殿下放心,段某定不会摔着殿下。”
晚心下稍安,俏脸上涌起一片酡红,想到自己如此胆怯,大为羞惭,生怕他会因此而不喜欢自己,偷偷向他瞥了一眼,星光下他乌鬓长眉,侧颜如玉,嘴角边蕴含着一丝欲说还休的微笑。
眼前男子清眉秀目,她只觉此人周身似有清气缭绕,说不出的温雅蕴藉,心下甜蜜欢喜,一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寒风凛冽,如同万浪扑面,点点冰屑刺在脸上,倏忽化成水滴落下,海水吞吐跌宕,在夜色里如同百兽蛰伏。
天上星辰明亮,银河灿烂,柔和的光芒投射在他们的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银光。
晚生平从未经历过在高空中御风而行的情景,初时的惊讶恐惧一过,好奇喜悦之情便占了上风,忍不住惊笑道:“原来世上有这样美丽的风景!”
段暄微笑不语,抱着她飘行沧海之上,宛若仙人御风。眼前群星闪烁,仿佛正在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窃窃私语。
飞掠片刻,前方晦暗灰白的沙滩跃入眼帘,海水拍打着沙滩,增添了几分温柔韵致。
段暄凌空转身,飘落在漫延无际的沙滩上,惊起一片沉睡的鸥禽。
晚回头一望,未见朝晦等人追来的踪迹,稍稍放心,低声道:“段大哥,刚才朝晦大人没有吓着你吧?”
段暄微笑道:“殿下不必为段某担忧。”
晚拍了拍胸口,舒了口长气,秀美的小脸上笑涡浅浅,在清亮的月光下绚丽如昙花初放:“朝晦是我们族中的护法大人,本事很高,他适才向你那么猛攻,我真担心会伤到你。”
他见她语出至诚,心下感动:“多谢殿下。”顿了一顿,沉吟道:“适才段某不欲伤人,匆匆而去,情急之下将殿下带到人间,明日我送你回……回去吧。”
晚急忙摇头:“不,我好不容易随段大哥出来,很想去人间玩一玩,不要回去。”
他一怔:“殿下,人间有许多奸诈诡谲、魑魅魍魉,并非如殿下心中所想的那么好玩。”
他话音刚落,忽见晚幽蓝如海的眼眸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落之意,心头一软,柔声道:“好,殿下想去何处游玩,段某一路相陪,护你周全便是。”
晚闻言大喜,拍手笑道:“太好啦!段大哥,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我想去瞧瞧。”
段暄不禁哑然,心想我居于昆仑,距离此处关山万里,路途何等遥远,且又终岁积雪,你久居南海,岂不畏寒?但虽有这种种顾虑,只见她娇靥上流霞飞舞,明眸中满是期待,不忍拂逆这少女的心意,点了点头。
过不多时,少女的鱼尾上水珠渐渐干尽,倏然化为一双纤细修长的人腿,在月光下焕发着皎白莹润的光泽。
段暄脸一红,脱下身上长袍,披在她身上,顺手系上腰带,将少女裹得严严实实,歉然道:“殿下,段某冒昧了。明日到得城里,我再为公主买一身衣衫。”
他身量颀长,晚只及他肩膀之上,穿了他的衣袍,长长的衣摆拖在沙滩上,赤足胜雪,别有韵致,闻言嫣然:“段大哥,我虽是鲛人族的公主,但你不要总是称呼我什么殿下,叫我阿晚就好啦!”
段暄微微一笑:“好,恭敬不如从命。”
夜色已深,两人略作休息,先后醒来,段暄道一声“失礼了”,伸臂抱着晚,向外飞去。
飞行半夜,天色渐亮,一轮红日倏地跳出地平线,霞光四射,照得天地皆明。
晚紧紧搂着段暄的肩膀,随他御风而飞,但见群山苍茫,飞鸟群群,无不在眼前一掠而过,只余清风拂面,悠寒不尽。
她一生深居沧海之渊,与海底万物为伴,浑不料人间竟有如此壮美的景致,只瞧得芳心摇曳,襟怀大畅。
段暄知她有许多不识得的,一边当空冲掠,一边指点风物,一一告诉了她。
飞行小半日,两人来至一座人烟阜盛的小城,街上鳞次栉比,游人如织,见晚穿着男子衣衫,赤足而行,却又容颜绝美,从所未见,都大为惊异,对她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段暄脸上火烧,急急带着少女来到一家绸缎铺,为她买了一身淡蓝色的衣裳,那掌柜的见两人风姿如画,加倍巴结,唤了个小丫鬟来服侍姑娘更衣。
晚任由那丫鬟替自己更换衣裳,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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