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饭好吃么?我做好了在家等你回来吃。”
话到这份上了,伸手难打笑脸人。童春真也无所谓林咨诚这样直白的追求,林咨诚来找她要得就是钱,不像别的追求者,他的目的倒算得上是最单纯的。童春真说:“我晚上最早十一点半点回去,你要能等就等。”
林咨诚说:“我能进去等吗?”
童春真说:“我只有一把钥匙。”她说着挂了电话。
林咨诚去了趟超市,买了点他会做的菜,在等童春真的时候,在网上临时查了菜谱,又觉得太复杂作罢。童春真开着她那辆宝马驶过来,林咨诚看着她进小区了,隔了二十分钟打电话过去:“姐姐,你回来了吗?”
童春真说:“我到家了,你哪呢?”
林咨诚说:“你们物业不让外来车进,光人进去也得要刷卡。我在你们小区门口呢。”
童春真说:“你把电话给门卫。”
林咨诚进了小区,找到童春真家,童春真已经换了衣服,卸了半截子妆了,她用没戴假睫毛的眼睛扫一下林咨诚,侧了侧身:“进来。”
林咨诚找鞋换,看到童春真已经给他备出来一双,正要表现一番,童春真拧身往楼上去卸剩下的妆。林咨诚不是第一次旗开得败,自来熟地弯腰穿好拖鞋,进到厨房里做饭。他这次用电压锅煲了菜粥,是以前住出租屋时的惯用手艺,童春真到楼下看到盛了慢一盆的粥,拿勺子捞了捞,掌勺的像是打定了卖相不会好,拿食材的丰盛来充门脸,稠稠一勺里,肉有鸡肉鸭肉花蛤肉,菜有生菜菠菜娃娃菜,都切得细碎,林咨诚说:“我尝了,味道还行啊。”
童春真就着手里那柄勺子凑过去嘴,林咨诚提醒:“烫!”而童春真只是嘴唇沾了一些,再舔了舔,她说:“你要真喜欢做饭,就该好好学学。”
林咨诚不喜欢做饭,他觉得做饭是件很穷酸的事,君子远庖厨,当下里有钱了谁亲自做饭,也只有富太太贵小姐闲了去学点甜点,一年不用上几次,林咨诚垂下眼,童春真举着勺子坐下,慢慢又吃了一口,林咨诚伸手压勺子,“姐姐,不好吃别吃了,叫个外卖吧。”
童春真说:“没那么差。”她就着勺子吃完满满一汤勺的,把勺柄重搭到盆沿,凳子没坐热就站起来,林咨诚还是失落模样,童春真说:“你在这吃吧,我困了,先上去睡了。”
林咨诚说:“我一点不饿。你明天早上还要上班是么?”
童春真说:“不上班上什么。”
林咨诚脑袋转了转,觉得此时是个打开童春真口袋看上一眼的机会,童春真望着他,先问了:“你一直没上学?”
林咨诚笑了,露出牙齿,“哪会。只是没上那么久。”
童春真说:“怎么不上了?”
林咨诚说:“但凡有办法,也不会不上的。”林咨诚挑挑眉毛,扬扬下巴:“我学习可好了。”其实也就一般。他有心再多演绎一些,结果童春真随便应了他一声,竟然转身走掉,这搞得林咨诚很失落,戏台搭一半没观众了。他收拾残局后上到二楼卧室,发现童春真还真是再睡,且睡得很沉,叫了几声都没反应。林咨诚真拿捏不好童春真这样的到底该怎么伺候,但坐在童春真的床边,他静静观望一张长毛地毯,并用拖鞋里的脚尖撩了撩那柔软的毛稍,看着就是贵的真兽皮。他到底是进了童春真的家,童春真也在场子玩了好几年了,像他这样能进她家门的屈指可数,这表明他并不是全无胜算的。
第二天早上,林咨诚像他昨晚说的,起来做早餐给童春真。童春真根本不使用厨房,但厨房陈设的厨具却丰富到吓人,每个样式的刀有近十种型号,更别说各样锅碗碟了,杯子也另存成一柜。林咨诚第一想法是有钱人不用的东西也要买齐了做规格摆着看,后来看厨具都或多或少有些磨损痕迹。于是猜上一个在童春真这里住的人该是善厨艺的,但童春真那个样,吃什么都跟刀架她脖子上逼她一样,给她做饭能有什么乐趣可言?还不够扫兴的,有再好的厨艺也是跟牛弹琴。
在童春真喝奶的时候,林咨诚问她喜欢吃中餐还是西餐,童春真含着杯沿,眼睛看着他睁大了一些,这一眼差点又让林咨诚看不住她,稳了稳神,林咨诚按剧本说:“你说了我好去学啊。”
童春真放下杯子,牛奶她也只喝了三分之一。她说:“用不着。”
林咨诚圈起她的手腕,“姐姐你太瘦了,该多吃点。”
童春真说:“跟你没关系。”童春真说话有个特技就是能把任何话都讲得没什么大波澜,常温的水一样不冷也不热,显得再生硬的话也只带有一般语气,气也无处生。林咨诚快要习惯了,此时顺畅地接话说:“有关系的,健康不好吗,我想让姐姐健健康康的。”他说完才想到童春真吸毒,再看他抓着的这只手,细得骨头嶙峋,淡青色的血管印在麦色的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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