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一身蓑衣斜倚在渔船里,冲他们挥了挥手。萧晓注意到他嘴里叼了根草,眼神时不时会看一眼手指上的玉扳指。
“你这搭配,也太奇特了点。”萧晓没忍住调侃他,眼神也跟着往她手里的玉扳指上看去。
苏杭笑笑,没说什么。
晚间吃饭的时候,萧晓注意到饭桌上除了白粥和青菜,就只有个蹄花。这才大老远来吃小黄鱼的萧晓着实接受不了,她扫了扫四周,一眼就发现了桶里的小黄鱼。
萧晓想着估计是苏杭这厮不会做,撸起袖子就准备去杀鱼。谁曾想萧晓手才碰到桶,就被苏杭抢了过去。
“不行”苏杭想也没想就拒绝,手腕圈着桶在怀里护着。
“你,你这是……”萧晓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心下一下明了了。
“你这是何必呢?”萧晓叹了口气又说道:“就算他在这东海,他也不至于是这些小鱼小虾。”
苏杭把桶抱得更紧了些,依旧没有说话。萧晓想说依我看来他最少也应该是条龙,但想了想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苏杭,你后悔过吗?”萧晓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唏嘘。
苏杭摇了摇头,想了想说:“不曾”。
萧晓好像懂又好像不懂,最后只来得及去夺叶江宁伸进蹄花里的筷子。
“我本就是夹给你的,抢啥呢?”叶江宁失笑一声,在萧晓得注视下把蹄花慢悠悠地放进她碗里。
“对了,江折扇怎么样了?”叶江宁见苏杭所有所思的样子,顺带着换了话题:“听说你把他带来了东海?”
“没,后来遇到陈家的人,被他们带走了。”苏杭想起什么似的又说:“他和陈家好像有不少渊源,我卖了陈嗣音这个面子。是死是活,全靠他造化了。”
“你就准备一直在这守下去?”萧晓对叶江宁绕开的话题没发表什么意见,她现在更关心苏杭的处境。
“有何不好?”苏杭反问她,语气里全是打定主意的决心。
“苏家……”萧晓换了个说法:“为官者造福天下百姓,为将者守护四方山河,你就这样放弃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功与名?”
“那你们又为何来这东海?”苏杭问了一句便开始沉默,许久之后才说:“他是个好帝王,天下在他手中会是这天下最好的样子。我欠他的还清了,现在还别人的了。”
“你到现在都觉得这是你欠我还的戏码?”萧晓不可思议地盯着苏杭:“苏杭,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苏杭这回没给萧晓再说话的时间,拿起斗笠便出了门,怀里抱着桶小黄鱼。
“哦对了,吃完了记得收拾”苏杭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晓看了叶江宁一眼,见对方手中的筷子又要伸向桌子上那盘孤零零的蹄花,赶忙一个健步冲了过去。
一身蓑衣装扮的苏杭抱着桶走到海边,一边往桶里抓鱼一边扔进海里。嘴里念叨着:“都不是呀,你们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鱼儿遇水便扑腾着游走了,他们先是向着一个方向游去,而后又散开向四方游去。
苏杭抱着桶站起来,没有注意到鱼群中有一条头上长着脚的小鱼,在他先前放桶的地方游来游去的转圈。
萧晓心平气和地吃完了饭,觉得有必要去看一眼某个人,这也是她和叶江宁唯一一件谁也不提的心事了。
一路上,叶江宁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拒绝萧晓得提议。他们一路北上,终于在八月中旬到了皇家陵园。
萧晓和叶江宁到的时候,林落雪正在扫树下的落叶。她已经不在年轻了,曾经骄傲如她,如今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结局。
萧晓接过林落雪手中的扫帚,起身去了远处的树下。
她拿着扫帚挥来挥去的挥了一个下去,叶江宁终于朝她走了过来。
萧晓想也没想就扔掉手里的东西扑了上去,身后的林落雪看着他们的眼里满是欣慰。
她先前没有告诉叶江宁的是,早在叶江宁到达南番前,她就见过萧晓。她不得不承认除了为人妻子结下了的仇怨,她还有为人母亲欠下来的情义。所以早在那时,她就放弃了仇恨。
如今的叶乔只是一堆黄土,林落雪扫来的落叶也尽数砸在了他的坟头。
年年岁岁来扫墓的人何其多,却不曾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这最后一桩心事了了,萧晓和叶江宁都觉得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下山的时候,他们在山脚遇到一个看起来年过六旬的老人。
萧晓好心把包袱里的干粮都给了他,临走时又折回来给了他一包银两。
叶江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什么也没说。
直到走过好几座山之后,叶江宁才慢悠悠地说:“你猜刚那老人家是谁?”
萧晓想也没想道:“我哪知道?流落在外的老人?”
叶江宁摇了摇头,轻轻说道:“他穿的是皇商的衣物,江云天下,不,整个天下,就只有江云皇商穿这样的衣服。”
萧晓顿了顿,起身便要往回走,被叶江宁及时拉住了。
“干嘛呢?”萧晓怒瞪着叶江宁:“你怎么不早说?”
“说了又如何?你又不能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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