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五万,第二次。”刘泊坚定而稳重地宣布,虽然这应该就是结束了,但他心中还有期待,或者是一种职业的敏感。
这条鲟鳇鱼固然是难得之物,论其自身价值,最多也不过五六十万而已。要论头鱼的彩头价值,及其象征之义,先前的二百万元在印象中,也差不多了。郑青年第一次出的五百万也绝对是天价了,至于到后来的一千万,再加到一千零五万,不但围观众人会有瞠目结舌之感,连这个久经大场面的大拍卖师,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实在难以想象啊。难道还会有加价的拍卖者吗?应该不会了。
大拍卖师都认为当无悬念,围观的群众更是满怀期待隆重的成交时刻,似乎在场的数万人,都屏住了呼吸。先前的闷雷一般的嘈杂之声,突然随风而逝一样。
“等一下。”一个深厚的男子声音突然响起,虽然在安静的大江之上,声音清晰异常,也属常理;但所有人都觉得声音是在身边响起的,却又知道说话人一定不在附近。这种感觉可真是玄妙至极,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永远都无法体会。
一般来说,声音传播,会随着距离增加,逐渐减损而衰弱,声源附近声音最大。而来人的声音不急不徐,不大不小,大江之上,远近高低,都是一样大小的声音。自己发声,在不使用设备的前提下,让在场的人们都听清,孙胖子、巴云山等人自忖也可做到;至于保持这么大的空间内声音大小相似,应该也可勉力而为;但是做得如此轻松,如此随意,怕是都力有未逮吧。内行人都不禁心中一凛。
众人目光四处搜寻起来,这时从人群之外走过来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看样子四十岁不到,中等身材,颇为强健。衣服也不十分特别,只是居然是一身蓝色工装,而且是矿工服,还背一个帆布包,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我刚刚赶过来,请问,我还可以参加拍卖会吗?”这个矿工服男子望向拍卖师。
这个行为当然是不太妥当的。按照法律规定:拍卖活动必须做到主体、程序、拍卖会三个合法,即拍卖主体必须是依法成立的拍卖企业,拍卖程序必须符合《拍卖法》的规定,拍卖会必须由国家注册拍卖师主持。拍卖的程序也分为拍卖委托、发布拍卖公告、拍卖交易、拍卖结算四个环节。按照这些规定,来者显然是不能够参与的。
“这个,不合规矩吧。”孙胖子的一个副手提出了异议。
不过,孙胖子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表情,静观其变。一方面,作为如此身份的人,不能显得掉价,要自重身份,不能像一个口袋里只有仨瓜俩枣的土财主似的。再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也不认为来者真的能跟他较量。自己能运用的钱,足以应付此事了。
当然了,经历江湖的八极孙,绝不是会因来人穿了一身矿工服,就低看一眼。虽然人靠衣装马靠鞍,但这世上,不合常理的事,太多了。更何况,来人只靠说话显示的内力,不在自己之下,必然是大有来头。这个级别的事,怕不是什么世间规矩能制止得了的。
说得再直白一些,孙胖子自重身份,又有一些官方关系,所以要通过场面上花钱的方式来得到这件拍卖品,否则,使用私下里的手段,可能更容易得手。孙胖子能够做到,来人当然也能做到。能够来参与拍卖,就是希望通过明面上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毕竟,规矩能遵守自然是好的。
此时,寅大将收回目光,对小王小声说:“来人不简单,只怕今天会有热闹看了。”
小王不以为然,说:“拍卖的规矩怎么会允许这样呢?”
寅大将一笑:“规矩就是用来破坏的,否则,还要规矩干什么。”
当然,这也不是中国特色,知道的东西少的人,往往觉得,只有中国人才喜欢不守规矩。其实,如果规矩就是理所当然的做法,那这个世上,不合理的何止这么一点儿呀。疯狂掠夺小国资源的文明大国,也没听说有什么负罪感啊,仍然人五人六、耀武扬威的。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民间拍卖活动呢。
所以,深谙此道的刘泊没有回答来者的问题,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主席台,原本台上的那几位日理万机的本地官员讲话之后,已经撤离,去为人民服务了。还有几位,也没有什么决定权。不过,巴云山还在坐镇,活动的主办方当然有权决定此事。
巴云山看了看坐席上的其他几位各领域的大佬,他们要么是德高望重的本地宿耆,要么是颇有影响力的社会组织的代表,全部表示了支持。拍卖会除了制造宣传的巨大效果之外,当然也是要为本地发展筹措资金。简而言之,钱嘛,当然越多越好。
巴云山冲着台上的刘泊点了点头。
刘泊也不再犹豫,直接忽视了孙胖子副手的抗议,冲来人说:“这位远来的客人,可以参与拍卖。现在拍到了一千零五万,请问您带的钱能加到多少?”
“我没带钱。”来人也不拘谨,不卑不亢,侃侃而谈。
满场愕然,继而哗然,再接下来是哄然的议论声和指责声,如雷鸣响起。没有钱,你来这里干什么,是要捣乱吗?
“没钱来捣什么乱?”刚刚在女孩面前失了面子的鹦鹉头青年喊起来。
“是啊,是啊,别耽误事。”很多人在附和着,看样子要哄来人下场。
“我只有这个,看看行不行。”来人不为所动,依旧是声如洪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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