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鹿看着窗外树干上的嫩芽,心里恍然想到,原来已经到了春天啊,只是这段时间医院的病人实在太多,他都快忘了外面的季节变化了。
耳边有人一直在说话,有些吵闹,大概是在对他说的吧。
“当一个医生连拿手术刀都拿不稳的时候,还有什么资格当医生。”
“苏鹿,我承认你的天赋在咱们院里是数一数二,但是现在,你敢对大家说出你的病情吗。”
“你要知道咱们院可是全华夏最权威的医学院甚至在国际上也是站得住名号的,如果让外人知道,我们这里出去的特级医生是一个有手癫的人,你对得起培育你的学院,对得起信任你的老师吗。”
“苏鹿,苏鹿?苏鹿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苏鹿回过头,盯着眼前这个男人,梳的整齐的头发还用摩丝固定梳到了后面,戴着金丝框眼睛,吾,有些土啊。
戴着眼镜的男子越说越激动,口水都恨不得喷到了苏鹿的脸上,苏鹿啊苏鹿,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不由得开始有些得意,却又要假装,哎,做人真的好难。
苏鹿笑了笑,“你说的没错,我今天来就是来辞职的。”苏鹿将一封辞职信直接放在了檀木桌上,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手,修长,干净,带着些许弱白。
拖着行李从宿舍走出来,宿舍里空荡荡的,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只有他一个人。
来的时候空荡荡,走的时候空荡荡,除了宿舍里淡淡的烟草味能证明他曾来过。
行李在水泥路上拖出响声,这个时候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路上全是下课往饭堂跑的学生,四周的人都不由的多看两眼他,待到看清楚是谁的时候,无不交头接耳。
“那好像是苏鹿耶,听说了吗,苏鹿上次手术差点出问题,这段时间一直被禁止去医院呢。”
“听说了么,13届的苏鹿好像辞职了。”
“辞职?不是吧,他可是在咱们院的直属医院里工作耶,这脑子秀逗了么。”
“鬼知道呢,好像听说他得了什么病。”
“啥,得了什么病,连医生都不当了。”
“听说苏鹿好像得了不治之症。”
谣言如风,吹满了中州院的校园,也演变的愈来愈离谱。
至于苏鹿,一直是中州院的传奇,18岁高考那年,就被中州院的院长亲自邀请,大一那年就被古教授收为亲传弟子,更别说之后一直陪着各大医学权威人士参与各种病例的研究。
人低调沉默,难以近人,总是独来独往,书呆子,等等,各种便签都贴在他的身上。
但是他的的表现自然对得起院长们的重视,大二那年参加国际医学研究会,提出了针对x病例的方案,得到了一票医学大佬们的支持,而此时听说他辞职了,甚至连院长都沉默同意了,大家无不好奇,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是啊,我到底,得了什么病。”站在火车站口的苏鹿自嘲的笑了笑。
提着行李箱的手修长干净,他的手保养得很好,很小的时候,在他有印象以来,爷爷就经常采很多药,甚至上山抓了很多虫蛇等等,每天都需要浸泡药酒,爷爷从来没有解释,每一天每一天,已经成为了习惯。
每次泡完药酒之后,爷爷常常满怀希望的盯着他的手看,又时常的失望,甚至有一次,他看到爷爷嚎啕大哭着,抱着那罐药酒,坐在门槛上,而父亲如个木桩子般站在后面安静的抽着烟。
烟从父亲的嘴里吐出来,成了一个一个圈飘散在空气中。
他躲在房间里,看着自己的手与常人无异。
他真的有病吗,苏鹿常常这样问自己,从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到了大学也常常一个人的时候问着自己。
嬉闹,跳跃,奔跑,他是个很健康的孩子,一直很健康的成长,可能他的病早就被爷爷治好了吧,苏鹿心里如此想着,一年过了一年。
直到。
两个月前,中州院接到了一个案例,12具尸体无一不是猝死,面色安宁,并不是遭受到恐吓或者其他突发事情。
但是奇怪的是死者生前的身体状况都是非常健康,个人饮食习惯也良好,没有其他不良习性,当尸体的检验报告出来时,教授们关了门开了一天的会。
那天晚上,古教授很是沉默,一直是滴酒不沾的他那晚喝了伶仃大醉。
第二天,苏鹿被通知退出这个案例的参加,他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也没什么好问的。
也是从那天开始,苏鹿总是觉得右手有些沉重,甚至拿了一会手术刀,手腕都有些疲惫,有时候还会轻微的颤抖。
特意请了半天假好好休息的苏鹿,情况依然没有好转,甚至在一场手术里出了意外,幸好当时手术室里还有几名经验老道的医生,才没有铸成大错。
自己的右手常常不自觉的颤抖,没有疼痛感,就是很累很重,仿佛右手绑了一块大石头,苏鹿沉默着,原来自己没有好啊。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的手就等于他们的生命,一个医生,连手都控制不了了,那他就真的废了。
一向不怎么爱喝酒的他头一次喝了些酒,苦涩,不怎么好喝,头还有些晕。
当得知苏鹿的情况之后,院里的领导很是在乎,但是检查报告出来后一切正常,只有古教授一脸平静,神色里却隐藏着几丝无奈。
“可能你压力太大了,一直以来我们对你的要求很高,你也没让我们失望过,不过偶尔让自己放松下。”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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