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了半天,大檬终究还是个理智的姑娘,于是自己捡起地上的抱枕,她知道温瞳今天来的意思,虽然生她的气,可还是扭过头去翻那些给她办的临时证件和车票。
“你要走的事情,靳西沉知道吗?”大檬问。
温瞳一顿,想到今天在实验室外面的那一场戏,觉得喉咙口哽了哽:“我跟他说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等周言诚毕业就一起回他老家。”
大檬嗯了一声:“其实靳西沉也许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冲动,他毕竟已经快要二十八岁了,做任何事情都会很理智的。我们是不是不应该低估他。”
他确实年纪不小了,当时在肯尼亚时,他就曾笑问:“原来我已经这么老了吗?”
以靳西沉的长相和气质,即使再等上十年,依然用不到老这个字。他会这样说只是因为她很年轻而已。她一直知道靳西沉强大而沉稳,可直到出了汪奕箐的事情,她才彻底了解,靳西沉可能比外人知道的还要更加强大很多。他所掌握的研究成果,交友之广泛,无论是医学还是其他方面,他都远远超出想象中的样子。
这样一个人,如果突然对她说喜欢她,或者是在她去世了之后会随她长眠,无论怎么样她也不会信的,比自己确诊骨髓瘤还要更加难以置信。可他花了很长时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爱了她很多年。
每一个点滴都在他的耐心中有了具象的真实感,靳西沉从不吝啬去讲心里的话,每一处细微的地方他都不曾忽略。也许并不是郑重其事,也许看上去有些不经意,但绝不会让人感到敷衍。
靳西沉做这些事极顺手,像是一直以来的习惯一样,而通常听到这些话时,温瞳的反应比他还要大一些。会脸红,会感动,其实有时候觉得他不必这么细心体贴的照顾到每一分。
靳西沉听见这句话时,笑着咬了咬她的指尖。说:“我做这些事,只希望可以给你最大的安全感。你喜欢我本身就是一个值得我去做这些事的理由,更何况,对自己的女朋友好,当然是要细心体贴一些的。”
如果她可以像大檬说的那样自私一些,直截了当的告诉靳西沉,赌一赌他会不会同她一起长眠。不管最后的结果是否一致,她一定会轻松很多。在她还没有来得及悲伤难过的时候,靳西沉一定可以想到办法来稳定她的心,然后把所有的压力一手压下,面对她时永远是一副温和的笑意。
可是她想的却是靳西沉能稍微快乐一些,虽然和她分手会很难过,但总归好过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面前,停掉最后一口呼吸,然后仪器上的波纹化归平静。她想象着,如果自己用遗愿来限制住靳西沉随她一同长眠的决定,但他一定会难过很久很久。
在新闻上看到不相干的人去世,很多人都会觉得遗憾,会难过。更何况是自己生活多年,爱之深刻的女朋友呢。又或者,是她自作多情,也许在她死了之后,总有一天靳西沉会爱上别人,一年两年十年,总会忘了她,然后和另一个人一起终老。
可那又怎么样,对她来说,这两种结果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只要看到靳西沉尽可能的会好一些,她就知足了,至于自己,她就算难过,还有几天时间呢。任何难以熬过的决定,都是不好中的最好。
“嘶……”一阵剧痛将她的意识拉回来,温瞳捂着脚腕艰难的喘气。
大檬紧张的问:“怎么了?”
“没事,有点痛。”温瞳僵直着不敢动,这种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像是抽筋加上脚麻再加上骨头被碾碎的感觉,阵阵钻心。
“你的药呢!”大檬跳下床就去翻她的包,结果没找到。
“上次医生开的药,都是止痛,用起来会有依赖,我没吃。”温瞳抬头看了下大檬,艰难的回答。
大檬跟她对峙半晌,最终还是屈服了,她说的对,这种带有依赖性的药,对病发毫无办法,甚至有可能会提前暴露她的病情。
“我跟你一起走吧,我可以照顾你。你一个病人去哪里都不方便,就算……就算是最后一刻……你还是需要人帮忙的不是。”大檬咬唇说道。
“你跟我去哪儿啊,我这是逃亡外加私奔,哪有逃亡私奔还带个电灯泡,你当靳西沉傻是不是。”温瞳笑。
大檬对她毫无办法,要是以往她早就打电话给靳西沉,让他来治了,可现在偏偏却不能,还得由着她这么气人。
第二天早上,温瞳最后一次去学校,办理退学手续,其实她并没有必要办理,可是不办的话瞒不过靳西沉。院里教授导师问了她无数遍,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要办退学,温瞳张了张嘴,没法说。
结果其中一个年轻的女教授冷哼了声:“叶老您也不看看新闻,这两天都吵疯了,清江大学医学院某病理学教授与自己的侄女不/伦,此侄女系极限运动职业选手,可不就是你面前的这位。”
叶老咳了一声,讶异的回头:“小温,你是因为这个原因要退学吗?”
温瞳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接话,先前那位女教授又开始说:“哪有这么简单,我们这位天才少女发现新闻出来了之后,立马就跟大一届的学长周言诚好上了,扭头就把靳教授给踢一边儿去了。我就想问了温瞳,你当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啊,你因为什么变心呢?你是真爱周言诚么,不会哪天又看上别人了吧,那时候可就没有第二个大学能给你退了啊。”
她的话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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