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子缓步走来,来到他身边,半分眼光没给他,面向坐在上首的陛下,径直弯腰行礼,“见过父皇。”
陛下轻“嗯”一声,“起来吧,太子,对于此事,你是什么看法?”
太子冷漠地翘了翘嘴角,“袁泰不是已经招了,儿臣观袁泰的神情语态,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陈王慢慢垂下脑袋,眼神瞬间阴沉,他捏紧手下的拳头,手背上青筋绷起,好半晌,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不顾一切将满腔怒气和愤懑发泄出来。
“陈王?孤在问你!”上头猛然传来陛下不怒自威的声音。
陈王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回神,匪夷所思的是,面对太子那张恶心的嘴脸,他居然还能笑出来,看向高高在上的他的父皇,他听到自己开口:“证据呢?太子殿下口口声声袁泰所言不虚,可能拿出证据?”
他就不信太子能拿出证据,要知道,当初他跟袁泰的联系都是派人亲自送信过去,等袁泰看完,又必须监督他将信销毁才能回来。
想到这,他眼底浮起一丝逼到绝境的疯狂和得意,嘴角也不自觉咧开一个弧度,结果,未等他彻底将这抹弧度扯到极致,他就听到太子再次开口,仍旧是那种慢悠悠又冷漠平淡的语调,无端端就让人心间窝火。
他说:“谁说没有证据?”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望着哆哆嗦嗦走过来的来人, 陈王蓦然瞪大了眼睛。
在陈王猛然变狠厉的目光中, 袁泰整个人再次哆嗦一下, 手脚并用一下子趴到了地上,他拢了拢身前的衣摆,结结巴巴行礼, “参,参见陛下。”
陛下的语调仍旧没什么变化, “说罢, 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回, 回陛下,罪臣当年是陈王殿下提拔上去的, 这些年也一直在为陈王殿下办事, 潮州灾害发生的时候, 罪臣突然收到京城的一封信, 是,是陈王殿下, 殿下说让罪臣拦下拨过去的一半官银, 最好还嫁祸到潮州知府方永山身上……”
“你胡说!”没等他说完,陈王已经气得双目充血, 拳头攥得咯吱响,好似下一刻就要忍不住上前狠狠教训他一顿。
袁泰吓得直接瘫在了那里。
猛然吸口气,他转头,神情坚定,“父皇, 儿臣不懂袁泰为什么陷害儿臣,但儿臣对您的忠心天地可表,儿臣,求您还儿臣一个清白!”
头磕下去,照旧带了坚定的情绪。
话落,陛下不吭声了,殿内一时寂静,太子站着,陈王与袁泰都跪着,陈王的头还一直磕在地上,上头,陛下的目光始终定在他身上,殿门被关着,外面的光透不进来,整个宫殿有些昏暗,连带着陛下的神情都有些让人看不清的模糊。
袁泰忽然间紧张忐忑起来,陈王再怎么混账,到底是陛下的长子,也是陛下唯一手把手带大的儿子……他急促喘息两声,突然整个人趴到地上,惶恐道:“罪臣自知罪臣罪大恶极,但罪臣确对陛下一派赤胆忠心,罪臣绝不敢欺瞒陛下。”
“你闭嘴!”陈王怒目圆睁,呼哧呼哧怒喘气,“本王不知道你是谁的人,为什么诬陷本王,本王自认待你不薄,你就这么对待本王吗?”
袁泰哭丧着脸反驳,“殿下,罪臣自知罪该万死,但您不能让罪臣一个人担下来这个罪责啊,罪臣也担不下来啊,扣下的那一半官银可不在罪臣这里。”
陈王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袁泰至今没办法定罪的最关键疑点,那一半官银早就被他挪用了。
“好了。”陛下出声,声音里似有无穷的疲惫,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大拇指轻轻按摩自己的太阳穴,“袁泰你口口声声攀诬陈王,可有证据?”
闻言,陈王瞳孔再次一缩,他谨慎又紧张地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说有证据,不可能,证据都被他销毁了,太子手里不可能有证据。
“的,的确有。”袁泰哆哆嗦嗦开口。
“罪臣这里有几封陈王殿下传给罪臣的信。”
“不可能!”陈王猛然抬头,来不及多想便开口,“本王每次都……”
突然住口,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僵硬地闭上嘴巴,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好险,差一点就不打自招了。
“每次都什么?”陛下幽幽开口问。
陈王慢慢低下头,声音也悄无声息低了下去,“儿臣很少将瑰宝流落在外面。”
“罪臣没说谎,罪臣这里的确有陈王殿下的信,罪臣自知这事不可能万无一失,为怕事后东窗事发,殿下,殿下再抛弃罪臣,遂就贿赂了替殿下送信的使臣,就,就留下了几封信。”
袁泰干脆全部说了出来,这也是他跟太子谈判的筹码,他闭上眼睛,痛快地呼了口气。
陈王眼睛猛然睁大……
段新钰坐在窗边,一边绣着手里的荷包,一边翘首关注外头,在她第不知多少次翘首时,外头终于出现了熟悉的滚黑边明黄色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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