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直未曾做声的少女琴女祝凤翔,忽然银铃般娇声道:“正是!”
吴行奇道:“丁公子身集江南丁家和蝶衣会主两派真传,实已是当世少有的少年俊杰,何人有能力可掳掠一他?两位没有搞错吧?或者他在某处流连忘返也不一定呢!”
祝凤翔明白对方语中意指师兄那“怜花”的习性,黛眉微颦,不耐烦道:“你这老儿怎如此罗嗦?丁师兄虽常行侠江湖,行踪素来无定,但每至一地,都会与本会各处分堂联络,总坛与他失去联系至多五日后必有回音。但至今已二十余日没有音讯,若非出事怎会如此?”
说及此处,已语带哭因,稍顿续道:“且我和哥哥一路查到的线索均是不妙!我们到达此地却发现忽然失去所有行迹,而这里又只有你们一家武林门户,我们当然得上门查问来了!你休得砌辞抵赖,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一肃立于吴行身后之人显是不知对方来头之大,他们素来横行已惯,此刻见坛主竟然被外人当面指责喝骂,虽见坛主亦对其满是恭敬,激怒攻心亦顾不得厉害,闻言厉声道:“你这丫头敢莫是认为我等藏匿了你那位什幺师兄,他又不是美貌娘儿,我们兄弟藏他何用?你们乳臭未干,也敢狂言不渐……”
叭的一声,祝凤翔皓腕微振,手中执着的马鞭已抽着此人右颊,痛澈心脾下尚未出声惨叫,只觉双目又一阵剧痛,不禁狂叫出口,两手护住,指缝内淌出猩红血液。
祝凤翔叱怒道:“此人有目无珠,出言不逊,可怪不得我下手绝情!”
吴行本是满脸尴尬难堪之色,此际不禁大骇,退了一步。祝龙仰俊脸一沉,横了妹妹一眼,向吴行歉然道:“舍妹心急师兄下落,下手不知轻重,尚请吴坛主恕过!只是贵堂若真有所见,盼见告是幸,免得再起冲突,有所伤亡,那吴坛主对楚炫祢楚堂主可不好交代了!”
吴行一听对方话语软中带硬,颇含威胁,又见本坛高手、平日里和自己颇为交好的翟坎满地翻滚一阵后,气绝而死,他本是桀骜不逊之人,虽极力不欲与蝶衣会结仇,但对方已骑到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厉喝道:“两位欺人太甚!老夫与你们拼啦!”头项一抬,长髯飘拂,就欲上前邀斗。
祝龙仰一阵朗声长笑,劝说道:“吴坛主莫要逞一时血气之勇而丧百年之身哪!”
吴行虽惧于对方适才微露的神功,不过此刻赶鸭子上驾,却已然后退不得了,否则还有何颜立足于武林,周围隐藏的坛中兄弟亦将不会再服从于他的了,当下作出一付誓不罢休的神态,脚下却是止步不前,口中怒吼道:“令兄妹铁定能胜幺?须知这里可是快意堂而非蝶衣会!”
祝龙仰眼含不耻之色,冷然道:“吴坛主大概忽然想及在这崖下尚隐伏有贵堂门下百数十人,所以胆色突壮。哼,这些人在我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犬,岂堪一击。”说着,伸腕一按肩头,龙吟过处,一道青虹暴射,寒气袭人。
吴行目光锐厉,见闻广博,瞧出祝龙仰手中这柄剑竟是武林七大名剑之属的天魂神剑,本就不足的低气顿时再泻三分,正欲开口言和。
突地,只见祝龙仰身如星弛电射,飞出斜扑一只崖下虬柯老松,右腕疾振,生似千百道长剑同时出手,暴幻青虹罩袭而下。
闷噑声中,树上飞坠下七八条断线般身影,叭嚏堕地,个个洞穿胸腹而亡。
吴行瞧得异常真切,不禁心神猛震,振吭发出一声长啸,崖下阴暗处纷纷闪出甚多人影,如飞奔来。
祝凤翔娇暍道:“你们敢莫是倚仗人多势众幺?哥哥你且退下,待小妹一试会主新授的”筝晋摧魂“奇学!”倏地解下那支七弦古筝。
祝龙仰应声迅退而回,插剑回鞘,肃然道:“筝晋摧魂旷世之学,小妹你可的谨尊会主吩咐,把握火候,以免多造杀孽上干天和。”
祝凤翔丽魇亦是严肃之极,颔首道:“小妹体会得,哥哥放心好了。”话刚说完,纤指咚的轻轻拨弄一根筝弦,筝音清脆,随风播散开去,竟是悦耳动听已极。但送入快意堂众人耳中,无异霹雳雷霆,震得真气几欲涣散,个个面色大变。
铁髯秀士吴行面色惨变,心中大惊,暗忖:“久闻庄清音身怀绝迹武林五百多年的音杀之技,如今看来,果是名不虚传,荡人心魄杀人于无形!现下可如何是好?”
正强自运功抗拒,不知所措之际,只见祝凤翔纤长玉指连续拨弹古筝,咚咚咚清脆音响渗夹着杀伐之声,罡风飞射。突地换拨第二弦,波的一声大响,嗡嗡不绝。
周围快意堂诸人惨嚎连连,大都心胆摧裂,口耳眼鼻鲜血狂喷倒地。
此际衣着素练的祝凤翔,愁眉微微娇蹙,淡映春云,亦似不忍见周围血雨横飞的惨况;雅态幽闭光凝秋水,一意专注地挥拨琴弦,玉容平静,微露皓齿,随着琴音曼吟道:十分春色蝶浮沉,锦花含笑值千金。
琼枝戛玉扬奇音,雅调大堤恣狂吟。
艳丽芙蓉动君心,动君心,何时赏?
愿作比翼附连枝,有朝飞绕巫山峰。
玉音娇柔,细语喃喃,宛似情人间温声软语,而近在咫尺聆听的吴行却是面容惨白,颔下练有异功的一把美髯戟指怒飞,挺立的身躯摇摇欲坠,嘴角噙着一丝血痕,显是内腑已被祝凤翔所奏诡异琴音中所含的真气震伤,再也坚持不了多久,就即将和周围快意堂岭南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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