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点头:“够了够了!”
眼见着萧媺就要离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终于开口:“姑娘留步。”
萧媺转过身,他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道:“没有平白受人好处的道理,这块玉佩还请姑娘收下。”
洁白的玉佩在他手心里发出莹润的光泽,下方缀着紫色流苏,以萧媺的眼力,一眼就看出这玉佩绝非俗物。她笑了笑,摇头道:“不过举手之劳,公子何须客气?灯市人多,公子小心。”
郑晏慢慢缩回手,拇指摩挲了一下玉佩,垂下眼睑不再说话。
萧媺指了指正在往她这边过来的丫鬟,道:“丫鬟过来找我了,那么,告辞。”
郑晏抬眼道:“后会有期。”
约莫半刻钟后,满头大汗的小厮才找到他,庆幸道:“幸好找到了您,否则小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交差了!”
郑晏不语,久久凝视着萧媺离开的方向,直到在人潮中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才收回目光,敲了敲轮椅的扶手,道:“我们回去吧。”
小厮脸上笑开来,高声应道:“是!”
*
回到郑府的时候,整座府邸仍旧吵吵嚷嚷,见到郑晏拄着拐杖从马车上下来,门口的侍卫连忙跑进去通禀主子。
得到禀报的郑恽松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又冲侍卫道:“去让府里人都歇了吧,你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改天同兄弟们去喝点酒。”
侍卫喜笑颜开地退下。
一霎时,偌大的郑府又安静下来,只剩下满庭满院的灯火。
小厮将郑晏推到主院里,在门口守着的人。便接过手,让小厮下去了。
进得屋内,看见郑晏毫发无损地回来,也不知怎么回事,郑恽的气忽地就消了下去。
声音也由怒气冲冲转向温和:“在外面玩得还开心吗?”
郑徽一下子笑出声来。
郑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晏儿这些年过得太苦了,他实在不忍心因为这样的事苛责他。如果没有当年的事,他现在也该和那些贵公子一样,做个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fēng_liú人物,而不是只能终日深居在自己的小院里。
郑晏想到那个狐狸面具,还有那双明润清亮的眼睛,缓缓道:“未曾与二叔姑姑知会一声便私自出去,是晏儿的不对。”
郑恽摆摆手:“不过是出门一趟,哪有什么对不对的,只是下次你记得多带些人,不然二叔不放心。”
郑徽也道:“是啊,你二叔可是站了一宿,直到听说你回来了才坐下。”
郑晏默然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起郑恽今日进宫的事。
郑家在朝堂上的势力虽然盘根错节枝桠繁盛,可惜到现在这两代,真正能代表郑家嫡支说话的也就只有一个郑恽了。
家主郑惃病重;郑徽在许多人眼里只是个掀不起大浪的妇道人家;郑晏因为身体原因至今不曾在王都权贵面前露过面,也许有人偶尔会想起数年前惊才绝艳以一篇《铜雀赋》惊艳了整个王都的少年,可是很快又被另外的人事吸引;唯独郑恽早年从军如今从政有了一番作为,能够代表郑家。
郑恽想了想,道:“大事倒没有,只是在临走前碰上了长公主,与她拌了几句嘴。”说完,他就将当时的情形用语言复述了一遍,末了又道,“往常还真是我看走眼了,原以为只是朵养在金银堆里的人间富贵花,没想到竟然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
郑晏皱了皱眉,荥阳郑氏诗书传家,祖上出过三任贤后五任明相,即使是到了现在皇室与世家相互倾轧的局面,他的骨子里也还是浸润着君子风度,听见二叔似乎有意针对一个女人,心里本能地感到不舒服。
他看着郑恽,还没说话,郑恽就先声夺人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本来容越这个人就只是一个诱饵,就算当初曹禹的事真的和长公主有关系,我也不会拿她怎么样。权谋之争可是男人的事情。”
郑恽这也不是为了安抚郑晏才说的,他打心眼里就是这么觉得。在他看来,萧媺如果真的有手段的话,当初也不会被魏太后摆布,嫁给了容越这样的窝囊废。
说不定这背后只是有贵人相助呢?一个女人能做得了什么?郑徽能有作为是因为郑氏愿意让她施展身手。
可是萧氏显然不可能,现在虽然是小皇帝当政,可是魏太后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就已经代表了萧氏的意志,听说魏太后有意让萧媺再嫁,却被萧媺严词拒绝,这对母女之间的糊涂账尚且算不清,萧媺又哪里还有余心掺和到另外的事情上去?萧氏又怎么会支持萧媺?
郑晏自然是相信二叔的。他又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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