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傍晚一个闷雷,暴雨顷刻如注。
409寝只有阮春婷在,昨天她随带教老师值夜班,获得今天一天的休息时间。
雨点噼噼啪啪砸着阳台玻璃窗,阮春婷突然扔下笔,开门出去一看,晾衣杆最外一排衣裳已经被打湿,她忙将靠里的衣裳收回,统统扔在她床上,只等其他三人回来自己分拣。
沈家云的实习点离宿舍最近,宿舍楼和附属医院中间只隔了一条马路,上下班只有五分钟路程,她最先回来。
“婶婶,衣裳在我床上,自己找啊。”阮春婷提醒她。
“哦哦,我先洗个澡。”沈家云边走边脱衣裳:“下午有床患者心跳骤停,和老师轮流给他胸外按压半小时,快累死,还好他求生**强,总算救回来”
卫生间水流哗啦啦响,沈家云声音渐模糊,阮春婷只能间断听见她讲几句。
沈家云有洁癖,洗澡必定消毒皂打一遍,搓澡巾搓一遍,最后沐浴露再擦一遍。她往身上擦沐浴露时,卫生间门砰砰作响。
刚下班回来的肖溪扑在门上哀哀央求:“婶婶,拜托快点啊,膀胱要炸,我快憋不住了。”
她身后,有个小男孩坐在椅子上,两条小短腿不停晃荡,冲肖溪吹着口哨,他依稀记得他妈妈就是这样哄他撒尿的。
可惜肖溪一点听不见。
他径自吹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轻飞下椅子,在不大的四人寝里来回飘荡,托腮趴阮春婷旁边陪她看会书,失落的发现,他仅认得几个字。
又飘去肖溪床上玩她的蓝胖子抱枕,抱着在床上来回打几个滚。视线落在对面床铺上,粉蓝色的床单被罩,干净整洁,被子叠的像豆腐块,床头放着一只大黄鸭。
小男孩嬉笑一声,立刻扔了蓝胖子,飘到对面床铺,他想要拿大黄鸭。
哪知另有玄机,大黄鸭下面压了一本《金刚经》。
金光闪过,伴随一声惨叫。
小男孩忙捂紧嘴,瞪大了眼,缩在墙角不敢动。
“大春,婶婶,你们有没有觉得有点冷?”肖溪从卫生间爬出来,干净利索的将胸衣掏出来扔床上,忽得打了个寒颤。
六月的天,没有把人热死已经算老天慈悲,还冷?开什么玩笑!
阮春婷正好复习到泌尿系统疾病部分,学霸是这样给她解释的:“这是种正常的身体应急反应,研究表明,一升尿液大约占据身体百分之二的热量,在体温平衡的情况下突然出现热量快速流失,会应急打冷战,当然,如果你屎尿一起排,流失的热量会更多。”
“可是我还听见有人叫”肖溪挠挠短发,环顾四周,又打了个寒颤。
沈家云放下手中衣裳,下意识和阮春婷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看向肖溪。
“干干嘛这样看人家啊”肖溪立刻环住胸前一对大奶桃。
沈家云先反应过来,气急败坏:“肖大河,你是不是又带了不干净东西回来!阿诺给你的檀香珠呢,在哪里在哪里,快点拿出来啊。”
“在手腕上”肖溪抬手,看看毫无一物的手腕,欲哭无泪:“今天有手术,落在手术室了”
三人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作一团,火速退至阳台。万幸外面暴雨停歇,天边仍挂一抹夕阳,三人齐齐向西挪步,势必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日光下。
寝室里,小男孩趴在阳台门上,透过玻璃窗,看傻逼一样看着外面三个人。
雨后的天空湛蓝透亮,空气潮湿而清新,花瓣湿哒哒的挂着水珠,混着泥土味,有种别致的芬芳。
陈诺接到肖溪电话时,还在马路上溜达,她的实习点在附属医院南院,距宿舍二十分钟的路程,她习惯了穿滑轮鞋来回上班。
“诺诺,诺诺,快点回来,姐姐们需要你的救援!”
陈诺反应也快,迈开腿就滑,两条长腿笔直纤细,风一样往宿舍刮,所刮之处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到宿舍,陈诺拧开门就看见阳台上挤作一团的三人,忍不住笑喷,视线扫过撅屁股趴阳台门上的小男孩,扬手朝她们打一个ok姿势,示意她们进来。
三人顿时松口气,各自归位。
肖溪仍好奇:“诺诺,确定没有不干净东西?可我还是觉得凉飕飕。”
陈诺摸摸鼻,干咳一声:“我也没说没有。”
话音才落,肖溪立刻跳挂到她身上,树袋熊一样死死缠住。
“肖大河!”陈诺被压她弯腰,又忙抬手挡住挤过来的其他两人:“只是个孩子,不要怕,他没有恶意。”
陈诺也不是乱讲,俗话说相由心生,不仅指人,也包括鬼。人有人相,鬼也有鬼相。
一样米养百种人,一种纸钱也烧百种鬼,饿死鬼、吊死鬼、落水鬼、无头鬼、欠债鬼、还情鬼、怨气鬼等等五花八门。
像饿死鬼,鬼相大多面黄肌瘦,两眼无神,一副特别虚弱的模样。但凡遇见这样的鬼,能给一口“饭”就给口“饭”,喂饱了他非但不会伤害你,还会感激。
当然,这种鬼多出现在战乱饥荒年代,现在太平盛世,除非流浪汉之类,已经很少有人被饿死。
吊死鬼的鬼相就稍微可怕点了,但也绝不是舌头吐多长那种可怕,就是脸色可怕,因为生前窒息而亡,导致他们面色青紫甚至发黑,这种鬼多数自怨自艾,带着一股子我见犹怜的气质,不论男鬼还是女鬼,都是这样。
见到这种鬼,怕没用,要化身心理医生,适当做个好听众,听他们讲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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