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学生们的恶意一向直白而尖锐,那些不过心不过脑的话会像刀子一样血淋淋的插在她们身上。
周小荻经历过,自然知道那得多难受。
她并不希望姚春桃同她一样,重蹈覆辙。
周小荻握着姚春桃有些凉意的手,思索了许久,才小心的问道:“春桃,你还记得那些人么?”
“哪些?”
周小荻斟酌了话语:“就是,对你做过不好事情的人?”
姚春桃想了会儿,放下手里的书,问:“是脱我衣服,还弄疼我的人么?”
周小荻不知怎么接话,只能嗯了一声。
姚春桃慢慢回想:“记得的,他们有前面郭乐的爸爸、张蔓蔓的伯伯……还有一些人,我在村子里见过,但是记不得名字。”
周小荻一边听,心脏压得沉甸甸的疼:“能告诉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么?”
“好像是去年。爸爸妈妈都去广州打工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爸爸妈妈给的钱很少,他们有天晚上来找我,说给我钱和我做一个游戏。”
周小荻咬紧牙肉,问:“然后呢?”
姚春桃:“他们叫我脱衣服,可我知道女孩子在陌生的男人面前脱衣服是不对的。可他们说不要紧的,这里没有外人,他们只是想和我玩游戏。我想走,可他们把门堵着了,他们说要是我不按他们说的办,就告诉我妈说我在家里调皮。周姐姐,你知道的,爸爸妈妈欠这么多钱,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他们叫我脱就脱了,然后他们让我躺在床上,说这个游戏要在床上玩。可他们也脱了衣服。我觉得不对劲要走,他们又在我枕头下面塞钱,说完事之后让我去买一些好看的衣服来穿。”
周小荻紧紧抱着她,怀里瘦小的身子又凉又轻。
“我想着有了这些钱,爸爸妈妈就可以少给我打些钱,就能更早还清欠的钱,我们一家也能早点团聚了。”
周小荻闭上眼,脸颊划过泪,滴到姚春桃的脸上,汇入她的唇中。
姚春桃舔了舔嘴皮,尝到了涩味,扭头给周小荻擦脸:“周姐姐,你怎么哭了?”
周小荻将脸埋在她背后,说:“没事,周姐姐过来有些水土不服,身体不太舒服。春桃,你们学校上过生理课吗?”
姚春桃摇摇头:“没有,我们这里初中才刚刚上英语课呢。”
于是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她甚至以为自己是病了,肚子才会那么大。等到病好了,那突兀可怕的肚子自然就会“消肿”。
她大概能想着那些表面上看上去和善的男人,在私底下到底用了什么样肮脏的手段拖着这个女孩下了泥潭。
姚春桃想到那些不好的记忆,也有些不开心:“他们总是弄疼我,我哭了说不要了,他们还是继续。周姐姐,他们好重,还喜欢压在我身上,还……”
周小荻听不下去了,再听一秒她就要疯,就要崩溃。
她捂着姚春桃的嘴,问她:“春桃,你想吃什么零食,我给你去买。”
村子里最近的小卖部离这里大概还有两公里路,姚春桃怕她找不到,于是跳下床穿上自己的拖鞋:“周姐姐,我陪你一起去吧。”
刚走出门,她拉着周小荻,步子一顿,抬起头说:“周姐姐,我忘了,我妈不让我出门,她说我这个样子丑。”
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怀了另一个孩子,不管在哪里,都是个另类。
周小荻也能想象村里人异样的眼光和指指点点,于是将她送回屋子里说:“那我自己去,你就在屋子里等着,你要吃什么?”
姚春桃想了想,舔了舔唇:“想吃旺旺雪饼。”
量多又便宜的零食,她懂事的让人心疼。
刚刚这里才下了雨,路更难走了,一片泥泞,脚陷在泥地里更难拔/出来。周小荻顺着来时揪着的那根竹子慢慢爬下土坡,然后按着姚春桃指的那个方向走去。
身边都是同姚春桃家差不多的房子,家境好一些的安了铝合金窗子,家境稍差一些的同春桃家一样,也是用的塑料袋将窗户那个大口给封住了。
有些人家的门口坐着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他们疑惑的看着村子里新来的生面孔。
七弯八拐,直到看到一家红砖瓦房门外放着铁皮板子,上面用红胶带粘出“小卖部”三个字。
周小荻走进去,里面黑漆漆的,没开灯,架子上放了些落了灰的零食。
小卖部老板正在看电视,见有生意来了,从板凳上站起来:“要什么?”
周小荻看了会儿,买了不少零食。
因为村子穷,没多少孩子会乐意花钱买零食吃,不少零食袋子上都落了层灰,老板拿着抹布将包装袋上的灰擦了替周小荻装在袋子里,一边收钱一边问:“诶,你是哪家的亲戚啊?好像从没看过你——”
周小荻接过袋子,将里面的零食拿出来,看了眼生产日期,才又放了进去:“姚春桃家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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